宝宝,我们和好吧
宝宝,我们和好吧
初秋的夜晚比盛夏凉爽许多,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湿意。
祝渝蹲在路坎边,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脸颊挂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时嘉恒靠着树干,垂眸问他,“你真不回家吗?”
祝渝擡头,眼神迷离地瞥了时嘉恒一眼,旋即耷拉着头骂:“回个屁。”
“喝成这样确实没法回去,你爸妈知道了,估计能打断你的腿。”时嘉恒叹了口气,抽完最后一口烟,弯腰把喝醉的祝渝架起来,池乔乖乖跟在俩人身边,前后各一个书包,是他的和时嘉恒的,祝渝出来得急,什么都没拿。
祝渝突然挣开时嘉恒的手,跌撞着冲过去抱住路边的梧桐树,醉醺醺地说:“不回,我还能喝,我们继续喝!”
时嘉恒满脸无奈地上前扒拉祝渝,“喝什么喝啊,就你那半瓶啤酒的酒量,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祝渝用腿环着树,摇头晃脑地冲时嘉恒举起一根手指,“滚,你他妈才半瓶,老子能喝一瓶好不好。”
“啊对对对,你能喝一瓶,你好牛逼啊,简直就是酒神好吧。”时嘉恒一边说一边伸手掰祝渝的手指,“好了酒神,腿和手都松开,我们该回家了,已经到下晚自习的时间了,再不回家,父母该担心了。”
祝渝挥开时嘉恒的手,仍旧抱着那棵树不肯松开,还自言自语:“没人会担心我,没人会担心我……”
“没人担心你的话,我和池乔还会翘课一整天陪你在外面疯吗?”时嘉恒弯腰和祝渝对视,“所以你到底咋了,突然说要喝酒?”
问一整天了,就是不肯说,刚刚还在烧烤店哭得跟杀猪似的,现在喝醉了,应该会说吧。
祝渝哼哼两声,“没事儿啊,我高兴,不行吗?”
“谁家好人高兴喝醉酒还哭啊,我反正是没见过。”时嘉恒和池乔对视一眼,“你见过吗?”
池乔乖巧地摇摇头,“没见过。”
时嘉恒笑着揉揉他的头,跟祝渝说:“看吧,我们都没见过。”
“你俩滚,麻溜的,滚远点。”祝渝恼羞成怒地伸脚踹人,但因为喝醉酒,头晕得很,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猛地往前摔。
“我艹,祝渝——”时嘉恒刚准备伸手拉他,只抓到一片衣角,祝渝整个人摔平在地上,脸朝地。
祝渝趴在地上,暴怒地吼:“时嘉恒,我草你妈的!!!”
“完了完了。”时嘉恒一边说一边上前把祝渝扶起来。
刚坐起来,祝渝就感觉鼻腔中传来一股热意,下一刻,鼻血直接流进他嘴里,带着一股腥味的咸意瞬间充斥在整个口腔里。
“呸。”他嫌弃地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伸手摸了摸脸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时嘉恒,老子是不是毁容了,你他妈快给老子看看。”
时嘉恒心虚地别过脸,“没、没毁容,就是鼻子擦破了点儿皮,下、下巴也是,其他地方没事儿。”
完了,等祝渝酒醒,绝对会把他杀了。
“可是好他妈痛——”祝渝边说边伸手,黏糊糊的,他拿下一看,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我艹,时嘉恒,老子毁容了,血,好多血!”
此时正值下晚自习,路边来往的学生很多,不少人被祝渝的喊声吸引,纷纷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真没毁容,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我们先带你去诊所包扎一下。”时嘉恒视线扫了一圈,正好看到马路对面有诊所,他想也不想,直接把祝渝背起来往那边走。
祝渝用手捂住下巴的伤口,感受着从指缝流出带着热意的血,他用另一只手扯住时嘉恒的头发,不安地骂:“老子下巴要掉了,时嘉恒,老子下巴要掉了……好痛,你他妈慢点儿跑……”
“没那么夸张,真的就是蹭了点儿皮。”虽然看着好像确实挺吓人的。
时嘉恒不敢再说话,背着简饶快步进了诊所。
与此同时,诊所门口,沈炼行色匆匆地经过,手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焦急地询问:“王姨,渝宝儿在家吗?”
“没有啊,你们没一起回家吗?”王裀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沈炼一边用眼神注意四周,一边跟王裀说,“我今天在学校惹他生气了,他上午就出来了,我找不到他,还以为他回家了。”
王裀丝毫不惊讶,“肯定是因为你月考考得比他好,所以他生气了吧?”
“不是的王姨——”
是我犯蠢。
王裀轻松的笑声透过手机传来,“没事儿,他在外面玩够了自己会回来,阿炼你别找他了,那小子朋友多得很,藏身的地方也多,你这么漫无目的地找是找不到的,你早点回家,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沈炼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王姨,您不担心渝宝儿吗?”
他很担心。
王裀不在乎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孩子从小就玩得疯,玩够了他自己会回来的。”
沈炼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好半天才说出话,“王姨,我再找一会儿,他要是回家了,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王裀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沈炼手里捏着手机,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穿着不同或相同校服的人不停地从他身旁经过,他却莫名觉得孤独。
渝宝儿,别躲我了,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吧——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时嘉恒,老子破相了,你他妈得负全责!”
沈炼倏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趴在时嘉恒背上念念有词的祝渝。
“时嘉恒,我他妈毁容了,以后小姑娘不喜欢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