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古代宫廷(19)
第55章古代宫廷(19)
问题接踵而至,太后这边稳住了,朝堂那头又不安宁。
同样是乌达尔的儿子,长子阿鲁图一直得不到父亲的喜爱和赏识,而且在他印象中,这种情况,是二弟出生后慢慢开始的。
曾几何时,阿鲁图作为唯一的王子,路都走不稳时,父亲就带他出去打猎,亲手把他抱在怀里,骑在高头大马上,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可是这种宠爱,在二弟穆甄诞生后,就被分走了。
时光迁移,似乎他们越长大,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父亲眼中几乎已经看不到他的存在了。
可即使有新的弟妹出生,父亲对穆甄的赞赏,从始至终,好像就不会变。
母亲告诉他说这是因为穆甄是嫡子,子凭母贵。可渐渐的,阿鲁图明白不是这么回事了,穆甄得到赏识,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优秀。
甚至连掌理兵权这件事,穆甄都能先他一头。
纵观古今,哪有王长子是做的这般憋屈的?
阿鲁图心中,自是怨愤堆积,如今父王逝世,穆甄作为新君继位,根基不稳,有一撮势力并不想承认穆甄的地位,接受他的统治,便撺掇着阿鲁图以“王长子”身份起事,推翻不合理的王位人选,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小撮势力,自然就是霍日根部族的一部分精锐。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霍日根本人的态度。
而大王子心中长久积攒的怨气,好像终于能找到一个突破口了。
“父王死前,腹部扎着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是我们的新王陛下,我亲爱的二弟,你的东西。”
连续大雪纷飞的冬日,阿鲁图上朝之时,公然带了一队人马,说是要与穆甄对质,彻查先王暴毙的原因。
腰间带刀,账外有自己的兵马,谁都能看得出这其中“胁迫”的意味。
说是逼宫,也不为过。
不过穆甄丝毫不慌,左右这次爆发是无可避免的,一来,乌达尔因中毒而死,凶手尚未查明,这正是一个让人拿来做文章的好借口。
二来,阿鲁图心中积怨,穆甄怎会不知。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是身为王族注定会上演的戏码,穆甄一点都不意外,只怪这阿鲁图还是怂了些,本在穆甄还未登上王位前的时段逼宫,效果最好。
见阿鲁图的人马在外,为穆甄效命的将士兵马,则更大范围的将他们团团包围。
即便是真刀真枪,阿鲁图一方也还手之力的。
大概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先口头作怪,想把杀君弑父的污水,破给穆甄,“虽然太医最终验明的父王死因,是中毒,可这把匕首呢?为何无一人,敢提它一个字?”
“咱们新王陛下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竟已经到明明有疑点,却无人敢议论的地步了吗?好手段,好会威胁人。”
穆甄从王座上走下来,兄弟俩对面而立。
身形差不多,都是壮硕高大的体格,但面容是大不相像,这大王子二王子,大概是兄弟姊妹之间,最叫人看不出血亲的两个人了。
穆甄长得更像母亲,浓眉大眼,周正的脸庞还有几分清秀,而阿鲁图其实是儿女之中最像乌达尔的,络腮胡,凌厉的眉毛和眼睛,一看就是脾气暴烈的模样。
见穆甄靠近,阿鲁图几乎像伸手扯住人的衣领,再给人脸上来一拳。
可惜两人气场相差太过悬殊,明明是大王子气势汹汹,穆甄却仿佛在平视的视线里,也能俯瞰他。
天生的王者,大抵如此。
平静的凝视,便是不怒自威。
“王兄,何故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孤的匕首,孤从未否认。至于匕首为何会扎在父王身上,孤也解释过了。”
“在场的官员、将士,狼庭上下,人人知晓。”
不错,事发当晚,穆甄确实已经将事发的经过如实写了一份告书。
乌达尔要取洛白的命,他出手相护,二人大打出手,最终出于自卫,用了匕首。
毕竟乌达尔尸身被擡出来时,所有人都看到那把匕首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然,有人会说为何不将匕首拔出,然后做些布置,让人不知道穆甄捅了他一刀不就行了。
可是穆甄那把匕首是十八岁生辰,草原顶级的工匠为他特制的,刀柄的形状和厚薄都很特殊,验尸官一验,便能发现端倪。
到时候“欲盖弥彰”之嫌更扯不清楚,不如坦然示人,公开透明。
“事发突然,孤不可见一无辜生命断送而无动于衷,因而错手误伤父王,何来‘弑父杀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兄长这般重的指责,孤倒要怀疑兄长的居心了。”
一两句话,扭转朝堂对质的局势。
但阿鲁图也并非没有准备,他接话:“无辜生命?你还敢提。呵,不就是为了洛白么,你待这小妖精有情,为了他什么都肯做,甚至是对自己的父亲出手。”
“也因为父王纳洛白为妃,你心生怨恨,密谋杀君,以咱们新王陛下的智谋,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匕首不过一重障眼法,叫别人以为,捅过刀子的人不会再下毒,可这番论调又有何依据?你事先下了毒,而后瞅准时机,引父王与你动手,催动毒发,你便可以‘用的是匕首’之名全身而退。”
其实阿鲁图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一般人的观念里,下毒的人没有必要再去刺一刀,直接引其动手、催动毒发不就好了。
而掏出匕首的人,大概也不会提前下毒,因为这样多此一举。
可万一这是个特别聪明的凶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多做了一手准备,为的就是给自己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