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海底两万里(29) -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海底两万里 神秘岛 - 凡尔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8章海底两万里(29)

第98章海底两万里(29)

我不得不承认,每当加拿大人提起这件事,我的内心就深感为难。  我不想妨碍我的同伴们获得自由,可我自己并没有离开尼摩船长的想法,正是在他制造的这艘创造了众多奇迹的船上,我每日都在孜孜不倦地进行海底探索和研究,为完成这部关于海底宝藏的书积累着素材。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如此近距离地探寻一个又一个海洋的秘密呢?不会有的,所以在考察完成之前,我根本就没有离开“鹦鹉螺号”的念头。

“我的朋友,”我说,“请务必直率地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在这艘船上,您觉得很厌烦很无聊吗?您后悔来到这艘船上吗?”

加拿大人没有立即回答,他两手交叉说:

“坦白讲,我并不后悔参加这次海底旅行,我很高兴和你们一起登上这条船。但是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完,必须要做完它吗?”

“是的,尼德,这事一定要做完。”

“事情会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完呢?”

“在什么地方,我不敢肯定,什么时候,我也说不上来。肯定有那么一天旅行会结束,就在那一天,博大的海洋不能再给我们新的东西来学习了。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有开始一定就会有结束。”

“我同意教授的想法,”康塞尔说,“在游遍了地球上所有的海洋后,尼摩船长很可能允许我们三人自由地飞走。”

“飞走?”加拿大人喊着,“你是说飞?”

“尼德,没那么夸张,”我回答说,“我们并不怕尼摩船长,但康塞尔的说法也欠妥。你想,我们掌握了关于这条船的如此多的秘密,它的主人就是同意恢复我们的自由,也不会任由我们把秘密透露给世人。”

“好吧,您希望我们怎么做?”尼德·兰问。

“希望我们可能利用到,也应该能利用到像现在这样的机会,比如六个月后。”

“我的教授,”加拿大人说,“请问,您能预测到六个月后我们将在什么地方吗?”

“也许在这里,也许在中国海,你知道,这艘船的速度很快,它在海洋上行驶,和燕子掠过天空、火车穿过大陆一样快。谁能肯定,它不会靠近法国、英国或者北美洲的海岸呢?那时会和现在一样,都是有机会逃走的。”

“尊敬的阿龙纳斯先生,”加拿大人说,“我无法接受您刚才的这番说辞,您总是说到将来,比如将来的什么什么时间,我们在什么什么地方。而我要说的是现在,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地中海,我就要利用眼前的这个机会。”

我承认我已经无法说服尼德·兰了,他的理论已经逼得我无路可走,我实在找不到能够反驳他的理由,我觉得自己输得莫名其妙。

“先生,”尼德·兰仍在步步紧逼,“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如果尼摩船长就在今天给您自由,您会离开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

“假如,”加拿大人接着问,“他今天给您自由,以后不会再给,您会离开吗?”

面对这刁钻的提问,我沉默不语。

“康塞尔,我的朋友,您怎么看这事的?”尼德·兰又转向下一个目标。

“尼德,”康塞尔真诚地说,“我没什么可说的,在这个问题上,康塞尔无所谓。他会跟他的主人一样,跟他的同伴尼德一起。康塞尔是独身,没有家庭,没有父母、子女在故乡等着他。他给教授做事,他会同教授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他很遗憾不能参加投票,现在只剩两个人参与了,一边是教授,另一边是尼德·兰,康塞尔只会听你们作的决定。”

听到康塞尔的这番怪论,我觉得又欣慰又好笑。

加拿大人看到康塞尔没有偏向我,而是采取了中立的态度,也很高兴。他接着说:“教授,既然康塞尔选择退出,还是由我们两人来讨论这个问题吧,我刚才所说的,您有什么意见吗?”

事已至此,总要有个结论,我不想再一味地躲闪:

“尼德,您刚才反对我的观点,我承认您是对的。我的寄希望于未来的论证是站不住脚的,我们不能把自由的奢望寄托在尼摩船长的慷慨大度上。即使是一般人,也懂得谨慎小心,不会允许我们下船的。反过来思考,如果我们小心谨慎些,能不能利用一次机会逃离‘鹦鹉螺号’呢。”

“对啊,教授,您这话说得太好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我接着说,“我们只能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要很有把握才行,如果第一次逃走就失败,尼摩船长是绝对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的。”

“我非常同意您的话,”尼德·兰说,“不过,对于所有的逃跑计划来说,您刚才的忠告都可以应用,两年后的计划和两天内的计划都是一样。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机会来了,就不能让它白白溜走。”

“尼德,您分析得有道理,请您告诉我,您说的机会具体指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指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鹦鹉螺号’停在水面上,而且还靠近欧洲的某一个海岸。”

“您打算游水游到岸上吗?”

“如果离海岸近,就游泳,如果距离海岸远,船又偏巧在水底,我们就得留下。”

“留下?然后呢?”

“我会设法拿到小艇,我们只要走到小艇里面去,松开螺钉,就能浮上水面了,领航人在船头,他是看不到我们逃走的。”

“那好,尼德,就由您来负责制订计划并选择时机吧,不要忘记,我们是失败不起的。”

“不会的,教授。”

“尼德,您知道我是怎么看您的这个计划的吗?”

“我洗耳恭听,教授。”

“我想说,我希望这个计划最好现在不要来。”

“为什么?”

“因为精明的船长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知道我们并没有抛弃恢复自由的想法,他肯定加倍小心呢,特别是现在。”

“教授分析得有道理。”康塞尔说。

“我才不信邪,走着瞧好了。”尼德·兰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对于这件事,”我补充,“尼德,我们就谈到这里,以后也不要轻易提起它,除非等到您做好准备的那天,您再通知我们,我们会跟您走的。”

这次秘密的谈话结束了,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像我预料的那样。

在尼摩船长的命令下,“鹦鹉螺号”随后几天一直在水底航行,即使浮出海面,也是在距离海岸很远的地方。可能是这片来往船只众多的海面提升了尼摩船长的警戒心,或者是他想躲开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船只,我猜不透,唯一肯定的是,加拿大人被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好几天。

在希腊群岛和小亚细亚之间,很难找出两千米深的海底。我只能从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诗句中认识位于斯波拉群岛的嘉巴托斯岛,关于这个地方,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尼摩船长的手指正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随口给我念出了一句:“在嘉巴托斯上面住着海王涅豆尼能预言的海神哥留列斯·蒲罗台……”

那个时候,我正在和船长讨论这一带海域的地理特征,嵌板关着,我突然觉得客厅里很热,是不是船速过快造成发电机的热量散发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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