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入宛城
林东城地处大周中心位置,此地距离北方的剑门关足有三千里,路途遥远。
三千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以步兵为主的大周军队来说,至少要花上月余的光景。
苏荃身为主帅,自然没办法明目张胆的踩着飞剑过去,只好骑着马,跟随着大部队前行。
好在小的时候,骑马作为必修的课目之一,苏问天专门请来了镇西将军韩歆,顺带着教导一些兵法之道,如今四年未曾骑过,倒也不至于生疏。
说到韩歆,在大周可谓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整个大周因为南面是为大山,所以在东、西、北三面各设立三大镇守将军,分别为已故镇北将军胡飚,镇西将军韩歆,镇东将军窦贤。
这三人中又以韩歆最为出名,曾以两万人大破西方燕国的十万大军,帮助大周镇守西境三十余载,因其用兵如神,故而被民间冠以“军神”的名号,深受百姓的爱戴。
而苏荃对于韩歆也是极为的敬仰,不仅是因为从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更为重要的是韩歆与父皇苏问天乃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记得很久之前,西方的燕国被打压的不敢轻易扰边,而随着韩歆的声望日渐升高,所谓功高震主,逐步威胁到了一些地处西部家族的利益,便是开始有心人向苏问天秘奏,说是韩歆拥兵自重,无视法度,意欲图谋不轨。
起初苏问天对这些话都是充耳不闻,后来实在被扰得心烦,便是下了一道圣旨,凡是无端捏造企图弹劾韩歆的大臣,皆是直接免官充军。
直到这道圣旨下达,朝中的一众大臣方才知晓,原来陛下与韩歆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牢不可破,自此也就没有人再敢污蔑这位韩将军。
苏荃曾听父皇讲过,早在苏问天还未继承皇位之时,也曾在西境经历过一段时日的军旅生涯,因其对部下极为体恤,所以深深部将们的爱戴。
当时尚还年轻的韩歆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百夫长,两人之间身份悬殊,本是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天意难测,有一次,燕国夜袭他们的营地,好在苏问天早有防备,设了伏兵将来袭的燕军杀得大败,其主帅更是一路丢盔卸甲,夺路而逃。
苏问天跟中手下众将士略一商议,决定乘胜追击,直捣燕军大营。
不过临行时,手下的一个百夫长对他的决断产生了质疑,并且推断出这很有可能是燕军的诱敌诱敌之计。
当时的苏问天年少轻狂,对自己的判断甚是自信,根本不把这个小小的百夫长放在眼中,懒得理会,当即下令整军追击。
怎料行至一半,他们便是落入了燕军的重重包围网之中,左右冲杀不出,看着四面围堵的燕军,苏问天不禁暗暗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听从哪个百夫长的谏言。
就在他以为要身陨此地之时,一声炮响,刺斜里杀出百十号精锐铁骑,里应外合之下令苏问天成功脱身,而其带头的正是刚刚那个百夫长。
经此一战,苏问天意识到了这个青年的不简单,负荆请罪亲自登门致歉,因而也就正是结识了这个名为韩歆的青年。
……
在苏荃小的时候,苏问天经常将两人之间的故事讲给他听,并且在其十二岁那年,令他其跟随着韩歆学了一段时间的兵法,可以说韩歆是他兵法的启蒙老师。
只是平日里这个老师一向不苟言笑,整天板着个脸,所以小时候的苏荃很是怕他,经常在暗地里称呼他为“活阎王”,每次被其听到都是狠狠责罚,甚至有一段时间晚上做噩梦都是韩歆拿着鞭子追着他跑。
如今时过境迁,韩歆也已然年老,想必已无多少寿元,而苏荃已是踏上了修行之路,摆脱了凡尘,此时的心境相比原来转变了许多。
想到这儿,苏荃也是有些感叹,想着等事情尘埃落定,一定要去再见一见这个老师,正兀自唏嘘着,一道马铃声响起,前方一个探马来报。
那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
“禀将军,前方窦田将军的车马已抵达宛城,特布下宴席,说是待为将军接风洗尘。”
这个窦田苏荃也仅是有耳闻,他与胡笛一样,乃是将门之后,其父乃是大名鼎鼎的镇东将军窦贤,此子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不过自持战功,在大周也是出了名的桀骜。
而且据传闻他跟胡笛一向是看不对眼儿,故而此次虽然此次征伐窦田率先响应,不过这次筵席多半不只是接风洗尘这么简单。
“还有多远。”
“此地据宛城还有三十里,大概今夜便可抵达。”
“知道了,下去吧。”苏荃挥了挥手。
“喏!”
探马应声退下。
“驾!”
一左一右两匹马从后面赶了上来,正是姜梦璃和胡笛二人。
两人皆是未穿铠甲,胡笛一身儒生打扮,带着面具,手持一个羽扇,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而姜梦璃则是一身简单的白色劲装,以她的修为自是不屑穿那堆破铜烂铁。
胡笛骑马凑近了,小声道“苏兄,探马有何消息?”
苏荃淡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唔……坏消息吧。”
苏荃根本没在意胡笛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好消息是在宛城有人设宴招待咱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赶路,正好可以好好休整一番。”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这设宴之人乃是窦田,也算是你的老相识了。”
一听到这个人名,胡笛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怎么样,这算不算是个坏消息?”
胡笛苦笑道“苏兄就别拿我打趣了,你也知道我们二人一向不对付,在京城时,这个家伙仗着有点儿军功就目中无人,甚是惹人厌,要不是小弟我打不过他,早就将他暴打一顿了……不过眼下他既然也是举兵响应,那我们的个人恩怨就暂且放下了,一切等平定了战乱再说。”
苏荃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用力,但是数十斤的盔甲还是险些将他拍落下马,“以前没看出来,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觉悟的。”
胡笛笑道“那是,反正这次又苏兄在,相信以苏兄的本事,收拾个窦田不是手到擒来吗!”
苏荃也是笑了笑,目光遥遥看向北方的宛城方向,“就让我来会一会这窦田,看看其究竟如何个羁傲法!”
…………
夕阳西下,已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