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那个笑,好像是对他惨淡人生的嘲讽
韩雨茉说完,准备潇洒的起身,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她之所以把所有人的错都摆在明面上,就是打算挑起争端,最好能让这俩心怀鬼胎又不得不坐在一起的人,开始起内讧。
有时候对付敌人的手段不需要太激进,能让她们“狗要狗”对彼此心生嫌隙,很快就能把她们的合作搅的七零八落。
唐悦依突然就看不懂了,这医生,怎么三言两语,把自己给择干净了?她这就要走了?怎么听着还有点潇洒?
温云霓毫不犹豫的开口阻拦: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承了那么大的情,做这么点小事就还完了?那也未免太轻巧。”
韩雨茉不慌不忙的看着温云霓的脸:
“你说这话,可伤了我的心了,我要是个没良心的,我还会管你恩情不恩情?
我只要把你拉黑,我在国外怎么潇洒怎么过,我还会听你的话回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说,这又不是我愿意走的,我不走还能怎么办?我叛徒的身份都暴露了,陆星辞是当着医院里的护士的面儿让我卷铺盖卷走人的。
我在行业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不会是打着让我回去,抱着陆星辞的腿,说我知道错了,跪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会信我?精神病院的护士会信我?温云舒会信我?病患会信我?他们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又不是脑子。
我现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弃子,你还想指望我做什么?
术业有专攻,以后,你要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随时来找我,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为了这份恩情,我也会尽力把你治好。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打算先环游世界去了,有机会再见吧!”
韩雨茉话说到最后,利落的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根本没给温云霓说话的机会。
唐悦依看呆了,这医生,就这么把温云霓打发了?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还有些阴阳怪气,什么叫,有了精神问题,找她,她会尽力治愈?
唐悦依心里起了几丝狐疑,凭这医生的口才和能力,若是她不想,她根本就无法被温云霓拿捏,她有一百种方法脱身。
她到底欠了温云霓多大的恩情?
温云霓气得直咬牙,但又不得不承认,韩雨茉真的成了一个无法重用的弃子,陆星辞既然都这么雷厉风行的把她赶出医院了,就不可能对她再有一丝的信任。
温云霓心里虽然窝火,但不得不放她走,下次,她需要重新布局。
温云霓走后,唐悦依低声将自己心底的狐疑,问出了口:
“这个医生,我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她真的是来还恩情的吗?她真的真心实意的对付温云舒?”
温云霓白了唐悦依一眼: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居然还在关心这个,在这世界上,除了咱俩,最不想让温云舒好的就是她。
让她来之前我早调查过了,她喜欢陆星辞,只有让温云舒消失,她跟陆星辞才有可能,你以为她现在说去环游世界是洒脱?她那是去疗情伤!
她欠的不是我的情,她欠的情是温家给的,她跟你不一样,即使失败,也影响不了她什么。
她医术高超,国内混不下去,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依旧可以发展。
可咱们俩,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没办法像她那样掉头就走,收起你的花花肠子!”
韩雨茉走出温家的别墅,在漆黑的深夜里转身看了一眼,手心握起了拳,强烈的使命感,让她心里默念:
温家的恩情,我一分一秒都没忘记过,温云舒,你的家,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守住。
韩雨茉消失在夜色中,精神病院里乱作一团。
院长今天忙活了一天,丐帮弟子出的变故让他无比心酸。
基地项目部的人,心底十分愧疚,一致致电,询问丐帮弟子的病情。
院长对请丐帮弟子出山却没好好善待他,让他遭受刺激的项目组,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但就在他义愤填膺的在病房外为丐帮弟子鸣不平的短暂瞬间,病房里的丐帮弟子睁开了眼。
他浑身像是散了架,没有一处不疼,但让他感到窒息的是他的心。
他无法忘记车开过来的那一瞬间。
他视力太好,清晰的看到了驾驶着车辆的人正对着副驾上的人,笑的开心。
那个笑,好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个笑,好像是对他惨淡人生的嘲讽。
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如今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跟他的妻子,出现在项目基地,他刚才还亲手帮他们解决了困难。
丐帮弟子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
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四周一片黑暗,他知道,这是特护病房,他在这里待过很久,对这里熟悉的很。
这病房空空荡荡,曾经因为他想一头撞死,四周墙壁上都沾满了海绵,但他依旧可以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他的指甲并不长,但他依旧可以徒手把自己挖到遍体鳞伤。
好像只有身体上的疼痛能掩盖住他内心的创伤,他疯狂的伤害自己,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乌云密布的境地。
门突然刷的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丐帮弟子坐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力气抬头,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他撕扯的不成样,被他挖出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液。
院长仿佛回到了丐帮弟子刚被送来的时期,他赶紧拿出手机,叫来医生,紧急给丐帮弟子处理伤口。
深深的无力感,开始向他侵袭,他最怕这种,医生竭尽全力想要把患者治愈,但身边人的举动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病患命赴黄泉的瞬间。
在他刚当医生的新人时期,他不过是个实习生,他亲眼看到一天比一天明媚的患者,突然丢了性命。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瞬间。那次的经历,让他扎根在精神病院,一晃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