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5)
蛊(5)
1.
意识到握着傀儡的手了,桑褚玉不由得想松开。
但因巫召野的欺近,反而攥得更紧。
她紧靠在傀儡身上,迫得他微躬了身,头也低垂下去,抵在她的发顶。
这样一来,便更像是抱着她了。
前后都有人,来源不一的温热熨帖着她。
到最后,下蛊又失败了。
他俩亲着亲着便忘了这茬,不知不觉间就回了巫召野的院落。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睡着,桑褚玉又开始做梦。
梦见一只熊在夏日里抱着她,怎么也推不开,暖烘烘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等第二天正午,她被热醒了,才发觉是巫召野侧躺在旁边抱着她。
一条胳膊连带着被子压在她身上,上面隐见着些她或掐或咬的红印,脑袋则埋在她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阵阵落下。
桑褚玉尝试着往外推。
还没推开多少,巫召野就不大清醒地睁了眼。
“褚玉?”人还没彻底醒过来,他便已无意识地收紧胳膊,几乎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
更热了。
他竟感觉不到吗?
桑褚玉再不犹豫,曲肘打在了他脸上。
几息过后。
巫召野盘腿坐在床沿,往日高束的乌发如今披散着。因着昏沉,一双向来含笑的桃花目要睁不睁,是少有的没精打采。
左颊阵阵跳痛,他觉得定然青了一块——刚才她打他那下,没收劲儿。
桑褚玉站在床边扫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已经两回了。”她道。
竟还没下成蛊。
巫召野眨了两下眼,顿时恢复精神气。
他一下跃跳下床,取了腰间的蛊铃道:“最后一次,这回定然能行。”
2.
第三次尝试,是在个大晴天。
这回要顺利许多。
暑气高涨,巫召野坐在那棵大银杏上,审着巫盏从树下经过的工夫,直接下了蛊。
动作干净利落,比他想的还顺利。
事成后,他本打算跟桑褚玉一块儿去催动蛊效。
还没动身,前几日找巫盏的那老人就又来了,这回说是他孙子不小心下错了蛊,这会儿已陷入魇症。
事态紧急,但眼下巫盏不便外出,巫召野只得应下这桩事,又将泥哨交给桑褚玉,再三叮嘱过后,才跟着那老人匆匆下了山。
桑褚玉则拿着泥哨往茶室赶去——巫召野提前嘱咐过,种蛊后需在半个时辰内催动蛊效,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刻钟。
到时,她远远便瞧见半敞的茶室大门。
茶室里,巫盏席地而坐,静如松石。
她放轻声音,没声没息地站在了门外,将泥哨抵在了嘴边。
3.
两刻钟前。
回到茶室后,巫盏已疲累至极。
虽说这些天一直在用药,但那天傀儡所受的损伤太重,以至于牵连到了本体——他的气海仿佛成了个不断漏气的球,这几月的调养勉强维持着气海的平衡,却没法恢复如初。
接下来还需更多时间来补这漏了气的“球”。
静坐片刻后,他起身打开了右侧的房门。
本意是想检查傀儡——前几日有个老蛊修找到他,说是自己的孙子在炼蛊时遇着了麻烦,想请他帮个忙。
他检查过蛊器,但到底不放心,便打算操纵傀儡下山去看看。
可在进入房间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