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这边裴雪尽刚应好,那方的许砚迟忽发出声痛呼。
他呲了牙捂着左胳膊,额上登时渗出冷汗。
郑医师没敢碰他,虚托在他的胳膊下方,问:“力道使大了还是扭着了?”
她刚刚正给他胳膊上的伤换药——在铸器阁昏倒时,他的胳膊不小心磕在了石阶上,碰出条血口子。
但她应该没使多大劲儿,怎疼成这样。
许砚迟紧拧着眉摇头,疼得半天没缓过气儿,也出不了声。
好半晌,他才喘着粗气道:“好像是胳膊底下伤着了,刚才磕在桌子角上,疼得跟火烧似的。”
“胳膊底下?”看了眼他捂着的部位,郑医师道,“你把袖子再往上撩一截,我看看。”
许砚迟擦了把眼皮子上的热汗,照做了。
撩袖子时,又是疼得龇牙咧嘴。
好容易将袖子撩开,他的衣襟口都叫冷汗浸透了。
但等看见手臂上的伤,他一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只见他左臂上一块掌心大小的伤,肉竟已烂了,快要见着骨头,正黏腻腻往外淌脓水。
没看见这伤口还好,一看见,他竟觉那股痛意直往心口上窜,一阵阵地绞痛。
“怎的伤成这样?”郑医师也紧蹙起眉,“肉都快烂了,你竟然现在才觉得疼?”
“我,我不知道啊。”许砚迟疼得快昏了,又是仰头又是发颤,根本不敢看那块烂肉,“郑医师,快救救我吧,救救我!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死不了!”郑医师飞速掐诀处理着伤口,但越处理,眉头蹙得越深。
桑褚玉也在旁看着。
却见那淌出的血水竟跟往油锅上洒水一样,时不时地“滋——”一阵,随后便冒出股黝黑的烟。
“这伤口上附有尸气。”她擡眸,“郑医师,先烧了辟邪符兑水,清洗一遍吧,不然只会烂得更多。”
郑医师探出灵力,须臾又收回。
“和俞姑娘伤口上附着的尸气一样。”她看向角落里称药的药童,“——快,去备些辟邪符水来。”
那药童忙应了,转身就往里间跑。
听郑医师说这伤口上的尸气与俞黛的一样,桑褚玉问:“许道友,你这伤怎么来的?”
许砚迟咽了口唾沫,仰着天望了好一阵,才勉强稳下心绪说:“上山的时候,刮了阵风,被树枝子打了下。当时只觉得疼,也没多想。不成想……不成想……”
他鼻子一酸,又想哭,但惦着这还是在太衍剑派,怕丢了无上派的脸,只咬牙忍着。
想着多少得顾着些无上派的名声,他颤着声对郑医师道:“郑医师,你……你直接将这块肉剜了吧,我也不怕疼!”
“别浑说。”郑医师从赶来的药童手里取过符水,“这毛头小子,竟冒些不着边儿的话。”
话落,她将符水倾倒下去,直疼得许砚迟眼发黑,一阵阵地往外爆青筋,偏还死咬着牙忍着,不肯往外漏半声儿。
符水一浇,伤口上的尸气便开始渐渐消散。
桑褚玉又走到俞黛身边,躬身去看她的伤口。
原本是一条寸长的血口,这会儿却已经恶化成一片腐伤了。不过好在处理得及时,不算严重。
许是伤口作痛,俞黛睡得并不安稳。
察觉到视线,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
“桑仙长?”她扯开有些嘶哑的喉咙,“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桑褚玉直截了当地问,“受伤后,你都碰过什么东西?”
俞黛道:“只涂了药,再没碰过其他东西。”
桑褚玉又擡头看向她身旁的周医师:“这件事告诉大师姐了吗?”
“已经送过信了,行微的意思是恐有邪物闯入,先布下大阵,以免邪物逃窜,再在内细细地查。”
桑褚玉颔首,走前又从许砚迟的伤口上取走了一缕尸气。
她仔细检查过,那缕尸气跟寻常的死气比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这事儿暂没头绪,她干脆趁天黑前去了趟无上派,也好尽早完成剧情任务。
到那儿的时候,裴雪尽正在桌旁看书。
上回她来,他看的还是本修习初期的灵书,这回就已换了本记载中阶灵诀的书了,连札记都记了厚厚一沓。
不得不说,看得真够快。
桌上还有封信,是许砚迟寄来的。
为了方便调查,郑医师没让他走。但跟原剧情差不多,他还是寄了封信来,以说明情况。
见信打开了,桑褚玉开门见山地问:“该从哪儿开始吵?”
“不急。”裴雪尽打开桌上的一个精致小木盒,“先吃些东西。灵果切了块,又用雪山水蕴养过,要甜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