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视频
筒子楼的夜,沉得像化不开的墨。窗外偶尔有野猫凄厉的叫声划过,更添几分寂静。老式风扇在墙角徒劳地嗡嗡转着,搅动的气流带着白日里残留的燥热和灰尘味。
许烬野盘腿坐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里侧,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刚洗过的蓝黑色碎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洇湿了洗得发白的旧t恤领口。他手里捏着根快燃尽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明明灭灭,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爱琴海蓝的瞳孔没什么焦点地望着对面墙上斑驳的水渍,像两口干涸的井。
谢临松刚冲完澡进来,带着一身清爽的凉意和水汽。他只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赤着上身,冷白的皮肤在昏黄的灯泡下像覆了一层釉,肌肉线条流畅而内敛。左耳骨上那枚幽蓝的耳钉折射着一点冷硬的光。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旧t恤,随意地擦着还在滴水的黑发。
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和许烬野指间香烟燃烧的细微嘶嘶声。
谢临松擦完头发,将湿毛巾搭回椅背。他没看许烬野,径直走到床边。床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他掀开薄被,带着一身清爽的凉意躺了进来,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然后,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他侧过身,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穿过许烬野屈起的腿弯和腰侧,将他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上许烬野微凉的后背,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圈住他过分纤细的腰腹(64cm的弧度在谢临松脑中清晰无比),掌心滚烫地熨帖在他胃部上方一点的位置。
许烬野身体瞬间僵直。
像一块被投入温水的冰。
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烫在裸露的膝盖皮肤上,带来一点细微的刺痛。他猛地一抖,下意识地想挣开这熟悉的禁锢。但谢临松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也轻轻抵在了他汗湿的后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皮肤。
“别动。”谢临松的声音贴着他后颈的皮肤响起,低沉,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气息灼热,“冷。”
冷个屁。许烬野心里骂了一句。筒子楼像个蒸笼,两人紧贴的皮肤很快都沁出了一层薄汗,黏腻地胶着在一起。但他挣扎的力道还是泄了。后背紧贴着那片坚实温热的胸膛,腰间是沉甸甸的桎梏,颈后是平稳的呼吸。这太过熟悉的姿势和温度,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老赵的话,鹤余桉的名字,下周的行程…像冰冷的潮水,在他胸腔里反复冲撞。他需要说出来。必须说出来。再不说,他怕自己会在这沉默的拥抱里溺毙,或者被这滚烫的温度灼伤。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烟草味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干。指尖用力,将那截燃尽的烟蒂狠狠摁灭在床沿斑驳的旧漆上,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
“喂。”他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水泥地。打破了房间里粘稠的寂静。
谢临松环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只有搭在他腰腹上的掌心,极其轻微地收拢了一下,指腹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在他腰侧敏感的皮肤上按了按,带着无声的催促:**说,听着。**
许烬野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依旧背对着谢临松,脸埋在枕头和墙壁之间的阴影里。爱琴海蓝的瞳孔在黑暗中茫然地睁着,盯着墙上那道蜿蜒的裂缝。下午在老赵办公室那种近乎麻木的认命感,此刻被这滚烫的怀抱一烘,发酵成一种尖锐的酸涩和沉重的不舍。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腔调,却掩不住底下那丝紧绷的沙哑:
“那什么…老赵今天找我…说了点事。”
他顿了顿,能感觉到身后胸膛里沉稳的心跳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鹤老头…鹤余桉那边…”这个名字说出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得去一趟。”
他语速加快,像要一口气把话倒完,把那个冰冷的决定砸出来:
“**下周…得走。**”
“**去艺考。**”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两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两人之间粘稠的空气里。
许烬野说完,身体几不可察地往下塌了一点,更深地陷进枕头和墙壁的缝隙里,只留下一个紧绷的、透着孤绝和疲惫的脊背。腰间那只滚烫的手掌,此刻成了唯一的热源,也成了即将失去的坐标。
房间里死寂一片。
只有老旧风扇徒劳的嗡鸣,和窗外野猫时断时续的叫声。
谢临松环抱着他的手臂,依旧稳固如山。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许烬野微凉的脊背,心跳的节奏没有丝毫紊乱。搭在许烬野腰腹上的那只手,掌心却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收紧。
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开始在他胃部上方那片区域,画着圈。
力道很轻。
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甸甸的存在感。
那动作,像是在无声地确认:**这里,还在我掌心之下。**
这细微的动作,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许烬野强撑的平静!一股巨大的、混杂着依赖、委屈和不舍的酸涩猛地冲上鼻梁!眼眶瞬间就热了!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更浓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
操…
这哑巴…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逼到绝境,又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那句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带着巨大羞耻和依恋的话,冲口而出:
“**…男朋友!**”
声音拔高,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凶狠,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
“**我要离开你一周了!**”
“**我要去艺考了!下周就去!**”
“男朋友”三个字,他喊得又急又重,像在宣战,更像在确认某种即将失去的联结。最后两句,更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宣告,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
许烬野感觉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猛地收紧了!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拦腰勒断!后背紧贴着的胸膛里,那沉稳的心跳似乎也漏跳了一拍!颈窝处抵着的下巴,也瞬间绷紧,坚硬的触感硌得他生疼!
谢临松的呼吸,第一次,清晰地紊乱了半秒!
灼热的气息喷在许烬野后颈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这短暂的失控,只有一瞬。
快到许烬野几乎以为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