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医院

毛利兰还没来得及搬离重症病房区，下一场手术就即将来临。

这天晚上毛利兰正点被推入手术室，即便只是捐赠一个部位脏器并不致命，但却已经没有熬过来被推入太平间内。

整个白天的时间，茜茜脸色阴沉得可怕，但太阳落山前她脸上有了笑容，因为她同样也收到了那张护士送来的捐赠单。

同样的一天，医生和护士们被一件事搅得焦头烂额。

做完移植手术的病人，在度过了最危险的二十四小时后，忽然成了一个植物人，怎么样都叫不醒，且一睡就是两天。

同样心焦的还有急着完成游戏离开的游戏玩家们。

这已经是中原中也七天中倒计时的第四天，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三天，灵魂体态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谁愿意去杀人，毕竟司岩那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谁也不想和他一样渣渣都不剩。

随着几个存活玩家死亡，碎片也一片一片回笼，被茜茜每天拿在手里把玩。

沙蝎那块碎片是眼下那条尾巴似的小弯，毛利兰和茜茜两人分别是眼头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而令人惊讶的是开始就非常纠结的久间绫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这个男人在和泽川一间病房时话就非常少，几乎只是一个旁观者，观察着病房内其他玩家一举一动，尤其抵触的就是对床的泽川。

大抵是知道泽川为人，也知道茜茜对于泽川重要程度，为了自己安全再三斟酌两天下，还是选择了害怕却正确的选择。

碎片此时已经回收四片，此时依然保持生理性存活的玩家仍旧还有三位，奇怪的是通过和图形比对后发现，缺失的数量为二并不是三，那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难道是被神明舍弃的人吗？

就现状看来，一直昏迷不醒的五条悟更让人怀疑，他就是那个被舍弃、放逐的人类，于是大众目光自然而然放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一直低调的和也悠是第一个被找到的，作为他昔日同伴，同时又是被他算计致死的琴歌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死亡成了必然结果且不止一次的死亡。

能躲会藏的井川在沙蝎病房出现过一次后，也就再也没有现身过，尽管有意寻找却仍旧没有寻到踪影，他此时毕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不像灵魂可以肆意穿行躲藏，能躲到哪里呢？

所有人都无从得知，唯一被遗忘的人变成了那个耀眼的青年。

……

熟悉的街道和背后那所待了十几年的咒术高专，让五条悟一时有些恍惚，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从他脑袋里删除了，不论怎么努力回想都是一片空白，好像属于他的生活就是眼前的一切，那么单调、那么乏味，日复一日上课、拔除咒灵。

究竟是什么呢？

还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他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来电显示为伊地知，传达着来自上头老爷子的话，说好听点就是通知出差，至于难听点那就是来活了。

新宿西商业街出现特级咒灵，商业街内伤亡人数暂时在可控范围内，但坚持不了太久。

帐内有附近做完任务的两名一年级生，他们能做的有限，救出幸存者已经很不容易，正面遇见特级咒灵大概率会出现重伤甚至死亡。

两名新入学不久的一年级生和特级咒灵，反倒让五条悟有些期待，两位同学能疯到何种地步呢？

带着期待，五条悟来到新宿西商业街。

爬行动物发出的蠕动声音在寂静的商业街响着，不时还混杂着坏掉的电子门铃传来的杂音，断断续续。

没找到两个新来的一年级生，倒是让他见到了这个所谓的特级咒灵。

新生特级咒灵，就连领域门槛都没有摸到，要不是三年级生被人误绊住，上头也不至于让他来处理，怎么说呢，杀鸡焉用牛刀，让他来解决确实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既然正好撞到他手里，那么就只好遗憾地拔出，虽然他很想看看两位新人表现，但果然开局就是特级有些过分，毕竟他们谁都不是虎杖悠仁同学，待在新手村的时候就有个大boss住在身体里。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新生的特级咒灵从商业街消失，帐从天幕撤下，救援人员从外围涌了进来进行搜救工作。

五条悟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是一反常态朝着商业街里面走。

越往里走，电子门铃发出的断断续续且不太完整的‘欢迎光临’声就越近，直到他来到这家店门口，才发现这里是一家甜品店。

甜品店里冰淇淋、蛋糕、饮品因为混乱被打翻在地，五颜六色好似打翻了的颜料盘，冰淇淋因为炎热的天气化作一滩水朝着地势较低的店外流淌，却被趴在地上的人所阻拦。

那人穿着咒术高专特制的校服，深色的校服被地上的脏污染得几近黑色，只有抢眼的亮橘色头发依旧鲜艳明亮，且引人注目。

他的脚被紧紧黏在地上，就连抬起来都困难异常，哪怕最强如他，见过那么多经历那么多，依旧被眼前这一幕束缚了脚步无法动弹。

这个人他认识。

认识？

他认识吗？

对啊，他的学生，怎么会不认识呢？

学生？

不对，不应该是学生，绝对不是学生！

此刻他只感觉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他的心脏，一阵一阵钝痛感通过神经传到脑子里，他似是听到心脏在叫嚣着，拉扯着他每根神经想要告诉他什么。

心脏……

他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胸口心脏处，又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血水和糖水染了满脸满身的少年。

少年的胸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血色空洞，血液彻底将些许幸存的布料染成黑褐色。

救援人员很快从另一片区域来到这里，准备将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年抬上坦架带走，手还没碰到少年就被一个愠怒地声音呵地浑身一颤，几人随即目光惊恐地退开。

只见那个所谓天才、无敌的男人拖着步上前来到这个一年级学生身前，靠得最近的女人被五条悟吓得不敢动弹，也正因为如此，她看到了平日里被人说成不着调的天才眼角泛红。

这幅景象一闪而过，五条悟蹲下身，将地上的少年从脏兮兮的地面解救出来，又用自己袖口擦了擦脸上黏糊糊的污渍，那张陌生又熟悉非常的脸占据了他所有视线。

那呼之欲出的名字临到嘴边却消失不见，他闭眼贴上那张像是刷过白漆一般的脸蛋，心脏狂跳不止。

这毫无血色的脸是第二次见。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