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part1
我不是坏女生no.3可可
女生档案:
主角x档案:
姓名:可可
年龄:15
出生地:广东
故事简介:因为网瘾被父母送进警官学校,轻度歇斯底里症,愿望无法达成时会拿刀威胁父母
chapter1关于我的神
(1)
你听说过日本的视觉系乐队x-japan吗?
你知道里面的吉他手--hide吗?
我喜欢称呼x-japan为“x”,我喜欢称呼hide为“神”。
在我房间墙壁的正中央,挂着x的一张巨幅海报,那是我苦苦央求一个网友从日本带回寄给我的,海报上,x的成员们招摇得像烈火中的罂粟花朵,唯有hide眼神冷冽。
1998年,hide死了。自杀。那一年,我四岁。
(2)
四岁的我当然不知道什么x-japan,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杀。我有一个亲生哥哥,我们感情很好,我的父母对我也很宠溺。
妈妈是那种脾气很暴躁的人,容易情绪失控,小孩子做错事上来便是狠狠地揍,或许因为我是女孩子,又是小的,虽然也挨过打,但是很少,哥哥却经常生活在她的暴力恐惧之下。不过当妈妈情绪好的时候,她就像最正常的母亲一样,一家人和和气气,与其他家庭并没有什么不同。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混乱起来的?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哥哥第一次打我,我已经忘了什么原因,我只记得他一脚把我踹飞出去,我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这之前他是爱我的,虽然说不出有多感情深厚或有多亲密,至少他像其他哥哥疼爱妹妹一样疼爱我、护着我,好像是忽然之间就变了,变得让我觉得他像个陌生人。
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次妈妈因为一件事情拽住哥哥打了一巴掌,当时我站在旁边,他反身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然后,他对着妈妈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你打我几次,我就打她几次。”
那一瞬间我和妈妈都懵了,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一个词,恶毒。他的表情太狠了,我觉得我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是。
从此以后,他打我成为一件常事,他会因为我跟他顶嘴或嫌我太吵就打我,随便拎起身边任何东西当做武器,电扇、板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会扯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开始我只是狠狠地瞪着他、骂他,直到痛得受不了了我才会哭出来。
我哭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疼。
每次争吵,我明明知道自己继续顶嘴就会挨揍,可我还是会盯着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反驳下去,我永远不会对他屈服,不会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让他得意。
我们最后一次冲突发生在初二,我记得很清楚,我在房里听音乐,低音炮开得声音很大,他忽然跑来用力敲门要我小点声,我不应,他就冲进来打我,我忘了他抓了我桌上的什么东西,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除了那种下意识地躲避,我心里一片麻木。爸爸就在那个时候冲进来,挡在我们之间,东西就重重地砸在爸爸的肩膀上。
晚上,爸妈把我叫去了他们的卧室,他们郑重其事地对我地说:“你不要害怕,爸妈会保护你,不让他再打你。”
我坐在床边,一个字都没说,我只是愣愣地望着爸爸淤青的肩膀发呆。我忽然觉得很滑稽,也很恐怖,他们说他们要保护我,保护我不受那个人的伤害,而与我们站在对立面的,竟是我的亲哥哥。
那天以后,我和哥哥再没有讲过一个字,我们都把彼此当作透明人。
而生活,一如既往。
(3)
在hide还在上中学的时候,祖母送给他一把gibson的电吉他,开启了他的摇滚人生。
而我的房间里,几乎摆满了我想要的东西,电脑、电子琴、吉他、背包,我甚至有好几套日式学生制服,我喜欢看日剧,那些日式学生制服都是我在淘宝上淘来的,几百块一套,但穿不上也用不到,我就是要摆在屋里看的。这在这个小城里也算是新鲜东西了,当然,钱都来自我爸的腰包。痛快答应买就算了,不买的话我就歇斯底里地哭闹、又喊又叫,甚至是动刀子。
小学的时候我一直在学电子琴,就是那种几十块一个课时的音乐班。那时候学电子琴只是因为很想在学校礼堂上、在所有人面前表演,我喜欢那种在舞台上的感觉。但那时候我很胖,是那种标准的随身带着好几个游泳圈的胖子,绝不是可爱的婴儿肥,因为舞台效果不好,学校是不让胖子上台演出的,所以我就拼命减肥。
我后来才知道,在小学里的hide,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子,经常是班级里最胖的那个,知道这一点之后,我更加确信我和hide是有缘分的,我们一直以来都像是被一条来路不明的脐带联系着。
当我瘦下来的时候已经升了初中,然后爸妈突然对我说,学电子琴对升学没帮助,要我去报补习班。因为这个,我们连续吵了很多天,后来他们让步,说可以报美术或者别的什么,但是电子琴不行,因为升学时没有加分。
我们一天天僵持着,我知道它们在等我妥协。离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一天晚上我又一次哭到半夜,哭到嗓子沙哑,哭到疲惫。就在我累得快要失去勇气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可以采取措施,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
橱柜里摆放着好几把刀,我挑了较小的一把,那把刀平时是用来切水果的。晚上,没有开灯,我握紧刀把从厨房里走出来,缓缓穿过客厅,周围安静得让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轻轻拧开爸妈卧室的房门,爸爸妈妈都睡着了,躺在夜晚的阴影里,看不到他们胸口的起伏,看起来,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紧了紧握刀的手,我要在他们脸上划几个口子,也许划个十字,也许划三道杠。我的心跳不像刚才那样剧烈了,我一下子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绝望的沉静。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爸爸翻了个身。我心里一慌,不小心碰倒了脚边的凳子。
声音把爸妈惊醒了,爸爸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一下坐起来,问我:“可可,你做什么?”
我突然感觉到恐惧猛地向我袭来,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差一点就用刀刃割开亲身父母的皮肤。
而刚才握着刀,看到爸爸妈妈沉睡的身体,计划伤害他们时产生的精神上的快感,又那么地真切。
这个时候,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神一般的hide,hide是会酗酒的。
平时的hide温柔、热情、充满活力,喝醉酒的hide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会在舞台上摔琴,或者猛地跳下舞台,跳进疯狂的人群中,甚至会用威士忌和打火机表演喷火。
我想这样也算是人格分裂吧,也许我们的内心中,都有那么一簇躁动不安的火苗。
最后刀子没在他们的脸上划到伤口,但是我的目的达到了,他们同意让我继续练琴。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们动刀子,之后虽然谈不上是一发不可收拾,但每年总有这样几次,只要遇到我想做的事他们不让做的时候,尤其是我觉得他们反对得很没有道理的时候,我就会用刀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