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李公公躬身给荣王行礼,眼底全是笑意，“荣王殿下。”
荣王笑着点头，“皇兄今日心情怎么样？”
李公公立刻笑容满面的道,“昨儿韩妃娘娘诊出喜脉——”
“啊！”荣王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当真是喜事啊！我这可要恭喜皇兄了，向皇兄讨杯酒喝。”荣王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连脚步都轻快了,“今天算是我来对了。”
李公公脸笑得就跟一朵花儿似得，“皇上自从知道后就高兴得不得了，昨天晚上就去告知太后，一大早就赏了韩妃娘娘许多东西。”
荣王由李公公陪着进了殿,荣王一进去就行一礼，“恭喜皇兄——就为这也要讨皇兄一杯酒吃！”
“这有何难,咱们兄弟多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皇帝喜形于色,有些感慨的说道，“虽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可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一样。”
荣王与皇帝就孩子的事情闲聊了几句，让荣王有些不解的是,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这次皇帝显得特别的高兴,这种高兴夹杂着某些复杂的其他情绪,让皇帝显得特别兴奋，甚至有一种跃跃欲试,皇帝的表现让荣王有些不得其解，不得不琢磨皇帝这种很怪异的态度。
荣王心思流转,忽然有点明白了，这是一种补偿心理——
显然不是为了补偿韩妃,韩妃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荣王还是明白的，她就是陆雪衣的一个替代品，将她养在宫中，偶尔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像一副名家的书画，自己得了一副仿品，偶尔看看还行，真把它当珍品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荣王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弥补皇帝内心的遗憾，一次扮演游戏，以前他没能保护陪伴怀孕的陆雪衣，这在他心中始终有些不足和遗憾，现在有权有闲了，想要将这个遗憾弥补了。
呵，大家都要陪着皇帝演戏了，但是这些参演的人会不会入戏太深，到戏散的时候还走不出来，就不知道了。
各人命运各自负责，单看谁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吧，但这些与荣王关系并不大，与林安安的关系也不大，用不着操心。
荣王今天进宫是有正事要办的，将自己和林文骞见面的事情讲了一遍，“开海禁也已经有段日子了，以前大家关注的是开与不开，现在都知道海上贸易利润极大，吸引了更多人参与进去，而这些人带回来的产品也会冲击到当地的市场，而当地的这些产品也被商人大肆搜罗出海去了，供应本国的商品就少了，物价就会上涨，虽然现在矛盾暂时还没凸显出来，但不得不早做预防，还有一件事情，出海的人多了，盯着海上商人的人就多了，怎么保证海上安全也成了问题。”
皇帝听了荣王所说，摸了摸下巴，“这些问题，之前也曾讨论过，只是没想到问题暴露得这么快，最近也没有官员上折子。”
荣王笑了笑，“大臣们总要有确切的根据才能上折子，如今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
林文骞作为最一线的参与者，自然了解得更清楚，而他们这些商人虽然重利但是也怕死，若是没个保障，这东西终归是不长久，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时间一久敢冒险的人自然就少了。
皇帝点了点头，“那咱们就议议。”
两人坐在南窗下的榻上，开始商议，其实荣王的话对皇帝的冲击也挺大的，他一直觉得国家还是挺强大的，但听荣王的意思，这些传进国内的商品，有些还超过了本国的工艺，连别国造的船也比他们现在的船更大，更先进——
皇帝感慨，“若不是这次开海禁，咱们就是闭门造车，真成了井底之物了。”
荣王立马下榻跪下，“臣弟惶恐！”
皇帝瞥一眼荣王，“好了好了，起来吧，做做样子就算了，跪来跪去，当朕连这些都听不进去？问题你说了，有什么解决办法？”
荣王告罪之后重新坐了下来，“臣弟以为开海禁终归是好事，不能半途而废，缺商品，咱们就想办法，水师缺人，咱们就造船训练水师——”
荣王侃侃而谈，将自己的大概想法和盘托出，皇帝听了微微点头，他不光想把荣王说的那些都做了，甚至还想做更多，可他作为皇帝很明白现在的困境——国库没钱！
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
荣王其实也明白症结所在，“去年几场灾，国库的银子所剩不多，这一桩桩的都要真金白银才办得了，臣弟也知道皇兄为难。”
皇帝白了荣王一眼，“绕半天圈子，有什么话直说。”
荣王嘿嘿笑，“皇兄英明，臣弟确实有话要说。”
“工部掌管水利、制造，聚集了国内技艺最高超的工匠，臣弟想让这些工匠们集思广益，说不定也能有些新想法，咱们也造出比现在更先进的船只，就算短时间造不出这些海船，也能改进现在的工艺，咱们总不能被那些弹丸小国比下去吧。”
“朝中要是能多几个像你这样做实事的就好了。”皇帝也是眼中一亮，“朕这就拟旨，着你统领工部事宜。”
“臣弟一定竭尽所能。”荣王昨儿晚上琢磨了一晚上，他这个位置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若是揽下其他差事，这难免会得罪人或是碍了皇帝的眼，但是工部的事就不存在了，这里不管钱，不管人，正好适合他，而且他对怎么造船还真有些兴趣，正好能够参与进去。
皇帝见荣王这么高兴的应了，又有点后悔了，他手上能用的人实在太少，继位的时候清洗了一大半，各个衙门现在都还缺人，正等着人才用，荣王是他最信任的弟弟，自然要重用，现在荣王主动讨了工部的事情，短时间肯定无暇分身。
幸好马上就要举行会试，又有新的人才可用了。
一想起会试，皇帝忽然想起皇后昨天提的事情，转头问荣王，“昨天皇后提起定安在你家宴席上看中了一位后生，想让我赐婚，正好你今天进宫了，你帮忙参详参详？”
荣王一个大男人，自然没听说过这些八卦事情，但定安算是他的侄女，自然也要表示关心，但上次宴请的时候来的人不少，他还真不了解所有的人。
“若是皇兄放心，臣弟着人去打听打听。”
“也好。”皇帝挥挥手，让李公公将昨天皇后说的那些信息转述给了荣王。
荣王整理着听到的信息，举人、杭州府、国子监、蹴鞠，这些信息虽然听起来挺笼统的，但是回去一打听就能知道是谁，满口答应下来回府就派人打听。
皇帝也没把这事当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荣王答应了就交给他办了，两人说完正事，皇帝与荣王下了一局棋，留他用了午膳才放人。
席间荣王陪着皇帝喝了几杯酒，开始还好，等出宫之后都有些踉跄了，坐了轿子回府，喝完醒酒汤就睡了，哪里还记得这事，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那些信息已经忘了大半，他还要去工部办正事，便派人请了世子过来，将打听的事情交给了世子。
荣王世子接了这差事，稍微一琢磨便猜到这是要给定安选夫婿。
世子也不是什么笨人，自然知道要是做了定安驸马之后的弊端，人还没找到就开始同情这个倒霉蛋了，先就鞠了一把同情的泪。
世子的眼泪还没酝酿出来，忽然反应过来定安算是自己的堂妹，这表情似乎是不对，只能收拾好心情，出了王府。
荣王世子也不用挨个打听，既然是蹴鞠队的人，直接将这些人挨个排除了一番，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选，沈泉和徐宣汉，两个都是举人出身，都在国子监念书，还都是杭州府的人——
偏偏这两个人荣王世子都不甚熟，只得求助好友陆文博，正好沈泉和于文宣都是他队伍的人。
陆文博应约二来，他与荣王世子本来就熟，也不拘礼，“什么事，急赶着让我过来？”
荣王世子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父王把这是交代给我，我对这两人都不熟悉，自然要找你打听打听了，两人人品家世如何？”
陆文博听得沈泉的名字眉头一皱，“竟然有沈兄？”
“怎么？这人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