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下一章就要碰上的两波人

“？”

“又是saber的梦吗，但是？”

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面前是无尽混沌，仿若无法脱离的奈落之穴。

想要呼喊，却没有声音——因为没人能够听到。

想要释放，却毫无意义——因为连同自我也不了然。

如同被扔进绞肉机的蔬菜，虽不匹配，但却依旧适用。

直到火光出现，在蒂蒂的面前出现了明亮的火光。

明亮的一点，而后是一把，一束，一丛，一片。

火光映照出火把与那握着的手，延展到那着甲的兵士与见惯死亡麻木的脸。

以至他们的身子他们的足，到他们身下踩踏的两具尸体。

是saber的养父与她的好友，被踏碎的躯干混在泥水与尘灰内，连个形状都不剩，但蒂蒂却依旧能分辨得出。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蒂蒂转身过去，看到战场的一侧，浑身血污的少女垂首站立。

她丢下手中已死之人的躯体，从腰间仍旧插有剑的鞘中，拔出尚未出鞘的长剑。

“saber……”

她对着蒂蒂的方向，也就是那军士的方向缓缓抬头，目眦欲裂。

她的双眼便是那无止尽的黑暗，是蒂蒂所梦见的奈落之穴。

saber几个闪身便冲至蒂蒂身后，刀剑入肉声、金铁交鸣声、喊叫声、悲鸣声，一口气的灌入耳中。

蒂蒂没有回过身去看。

他的脑中，充斥着saber内心疯狂的声音。

像是失去幼崽的母兽的拗哭，像是失去母兽的幼崽的哀鸣；宛如无能为力之人痛恨自我，好似全策全谋之士叹苍天不公。

但蒂蒂能听得懂她的剑刃发出声音的含义。

为已逝的友人挥剑，因自己交杂的情感挥剑，同时也为斩断曾经的自我而挥剑。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saber的声音极其冷淡，有如燃烧后的余烬，只消轻轻翻动，火苗便会从其中窜出。

蒂蒂转过身去，只见满地的尸体，以及在尸山尽头的saber，和被她紧攥住喉咙的应是首领的男人。

saber背对着蒂蒂，蒂蒂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想必，是很痛苦的吧。

被攥住喉咙的男人嘴巴张大，想要吸进更多的氧气但却做不到。他的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样的凸出，脸上青筋暴起，双手抓住saber的手，但直到双臂颤抖也掰不开saber的手。

“还给我。”

saber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这种物极必反所造就的平静，反而更能证明她的愤怒与悲伤。

“把我的未来还给我。”

“做不到的话”

“为什么”

“要把它夺走呢？”

……

血振，收刀

她的身上沾满鲜血，但却连伤口都无一处。

她转过身来，脸上并没有如同蒂蒂想的那样，带着释然或是悲伤愤怒的神色。

而是一种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紧紧揪住的落寞。

在看到这样的神色后，后面的一切也便不如这定格的一瞬了。无论是倒地不起，还是无声啜泣，亦或是明明依旧有力却如同婴孩般无法起身，都不如那一瞬给蒂蒂的冲击。

“又做了，那样的梦呢。”

蒂蒂从梦中醒来，如同尚未醒来那样轻声呓语着。

这是saber的过往，是无论她还是自己，都无论如何不会忘却的事情。

哪怕是作为旁观者的自己，都只觉得愤懑、无力，只像是个提线木偶般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的悲伤仿若要把自己拽入奈落之间，永世不得翻身似的。

但saber她，却只是一副落寞的神色呢。

『明明在之后，连世界都已不在眼中那样倒地不起，一边不成声的啜泣着，像个婴孩似的连站起身来都困难。』

『可为什么，在那之前，却只是落寞的神色呢？』

蒂蒂偏过头去，看着坐在窗前入定的saber，梦中的画面又于眼前浮现。

『这样温柔坚韧的saber，又在她平静的神色下，藏了怎样的心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