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大胆！秉烛

而另一边，青未方沉在黑暗里，表情越来越难看。

真是什么狗屁幻境。

四周一片黑暗，弥漫着浓雾，他的法力打出去也没效果，反倒是那个顶着他的脸的男人，常常出现在他的对面，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一副温和好相处的神情看着他。

青未方拧着眉，只想把那人的脸撕碎。

他堂堂魔尊，怎么可能有着这样恶心的表情。

越往前走，雾越来越重，只是那方，隐隐有个人形。

那人披着一身黑袍子，帽兜遮住了脑袋和脸，分辨不清男女，背对着他，往左手边指去。

青未方挑眉。

人影散了，他顺着方向走。

往前，雾薄。

一柄剑，横插在空中。

剑身如火焰般，青未方甚至还没靠近，刀镡就开始颤动起来，兀地燃烧起来。

这是他的剑。

秉烛。

只是，这剑是残缺的。

坏了的东西，青未方并不想要。

于是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视若无睹的，继续往前走。

秉烛：？？

不是啊主人！我还有用的！我不是废铜烂铁啊主人！

主人你回头看我一眼啊主人！！

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嘤嘤嘤。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青未方脑子里来回响，像是左右各一边都有人伏在他的耳边，同时哭丧一般。

青未方冷着脸回去。

他知道，这只是幻境，秉烛并不在这里面，应该是有谁将它的处境给照搬了过来让他看到。

只是，那人想做什么？

这么一个破东西他一定不会打算接着用，那让他看到的意义在哪？

他还未伸出手，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女子。

她依旧穿着一身嫁衣，脸上带着妆，一双湛蓝的眸正溢着光看着他，衣袖下露出的手很白，像是没受过什么苦，说话也很软，“大黄，翘凤说在她的那个世界，成婚是要有吉日吉时的，可我不知道吉时是几时，但只要你在，应该每个时辰都是吉利的。”

手被她握住，青未方一时间竟然没有挣开，又听见她说：“过了今日，你我就是夫妻了。”

当下，青未方脸色一沉。

他一手抓起秉烛，就要砍下去。

然而，刀锋甚至还扬在空中，姑娘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她一动不动，他竟然也——

下不去手。

他竟然下不去手。

连秉烛也熄灭了火，满是抗拒。

青未方下意识地发觉，可能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东西关乎着他殒身、碎尸、散魂，或者甚至。

青未方低头看着这张和阿烛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眸子。

他忽然开始想，自己刚有意识，能挣开那封印时，为何会一意孤行直接前往仙界边界的那座佛塔。

为何？

他给自己的答案是那烛火与他的残魂间不知为何竟互相吸引，只是那蠢货灵力低微还察觉不到，可这个推测早就被他推翻了。

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尚且是一团黑雾，失去了记忆的魂魄，脑子里混沌不清，但就是下意识地，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告诉他，去佛塔找她。

可是，她又是谁？

青未方收回手，脸色再次淡漠。

罢了，左右不过是数万年前不值一提的往事。

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周围忽地亮了起来，雾渐渐消散，阁楼内的场景也缓缓浮现出来。

抓着他的手没了温度。

余光中，那个披着黑袍子的身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