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大胆！是鬼

莱笙估算着那处海应当是在南方，这回大鸟飞得久了些，看方向，是往东方去的。

一路上青未方都不怎么搭理她，无聊起来，莱笙甚至会和鸟兄说话，虽然，鸟兄也不说话，顶多就是觉得她烦了的时候嚎两声让她别开腔。

真是，明明这鸟只是青未方临时绑来的，但是偶尔性格居然还能如出一辙。

下一个地点是一处林间小屋，那里住了只鬼魂，许是青未方的双脚被埋在地里，所以那只鬼能够安稳地多活些日子。

然而青未方这次并没有动手，那鬼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打开了门请他们进屋。

莱笙第一次喝到人间的茶，虽然，这壶茶是一只鬼煮的，但是他现在已经半透明的模样了，饶是她也能看出，他活不久了。

那鬼给他们倒好茶后，对着青未方道：“东西一直埋在地下，我从未取出来过，你与它气息相似，想必你是为这而来。”

青未方冷哼一声，像是觉得他很识趣，便道：“当然。”

“我名唤初冬，托你的福，能仰仗它在这人世间苟活数十年。”初冬对他行了个礼，也不知是不是发善心了，青未方淡淡道：“你不入轮回，不出几年便会魂飞魄散。”

初冬敛了敛眸，笑里满是苦涩，视线落到自己已是乌黑的手臂上，终是没有再说话。

青未方给地打了个洞下去，莱笙看着，忽然发现他的那个茶杯空了。

他是什么时候喝的茶？

不对，他怎么喝的茶？

和前两次一样的，青未方只带了两只脚上来，两人并没有停留，初冬就站在门口送他俩离开，等骑上鸟背后，莱笙问：“你说，他最后会怎样？”

“自然是死了。”青未方似乎不理解她怎么会这样问，便说：“那鬼的原身是彼岸花花叶，他约莫在人间死后不愿被鬼差勾走，执念过重，才会积怨困在那里。”

“彼岸花？就是开在黄泉路的那花？”

“昂。”

“那他怎会来人间，好似彼岸是为过往鬼魂引路的花。”

“他自有他的理由。”青未方没好气地说道：“莫非你走路上瞧见谁都要去问问他昨日吃什么前日睡得可好？”

“自然不是！”莱笙反驳，“我只是觉着有缘，但又瞧他这般模样，才多说了两嘴罢了。”

这话倒是让青未方更加不赞同，他道：“有缘？什么缘？靠本座的缘分吗？他这般模样又算哪般模样，你觉得他将死，浑身乌黑，看上去可怖？”他说话向来不留情，若是现在他是肉身模样，应当是斜着眼看她，表情讥讽，“你又当是神仙模样多好看么？他们造就凡人，却去掉一身法力，让人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唯独有一具肉身，这便是叫好看了么？”

莱笙一哽，道：“我自不是那意思，凡人也好神仙也好，与我而言本就无太大差异，就像现在你封了我的灵力，我不也就相当于是个凡人。”

“哼。”

他彻底不理她了。

莱笙闷闷抱着手，自个儿琢磨。

她明明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叫初冬的男子的经历过往，她也没有觉得他那般模样好看与否，甚至她也从未觉得，神仙比凡人高贵。

明明寻常时候，她与凡人是一样的。

在不用法力的时候，还在她最普通最放松的时候，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或者说，其实天底下有这样肉身的，本就都是人，只是神仙先一步将他们划分开来，才导致人妖仙之间总是有数不清的矛盾。

鸟兄载着他们又是飞了一路，莱笙一直在想，既然连眼睛都被挖了出来，那不就是被分尸成很多个碎块，会不会还会有零零碎碎的内脏之类的东西。

结果似乎没有。

他像只是被五马分尸一般，也不知是害他的人做不到将他的尸首粉碎，还是仅仅没有如此残害他的心。

可青未方的尸首明明在他手上时，仅一眼便能看出其魔力有多强大，又为什么能被这么随意地丢在人间各个角落，还似乎没被什么东西给镇压上。

她脑子里的想法完全被他给洞悉，青未方当真是觉得这姑娘真是蠢透了，冷不丁开口，“连你这脑子都能想到要镇压，能害得了本座的人会不知道？”

莫名其妙被看穿了心思还被骂了的莱笙一哽，道：“我只是看你每次抢东西都很快。”

就像是东西就摆在那让他拿一样。

“区区阵法，你以为本座和你一样废物？”

得，她说什么都会被呛回来。

莱笙闭嘴了，既然知道了有阵法压着的，她才不要自己找骂。

过了半晌，莱笙还是觉得气不过，心里怒吼。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