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到开始，守护好她
见到她的大眼眸再次展现出和自己深埋在心底里一样的那抹俏皮可爱。
方鹏差点没被感动的泪水冲出眼框，连忙转过头低头默默借着收拾课本的动作掩饰了刚刚的激动。
前排少女叫晓晓，宋晓晓。家里也是农村的，不同的是她父兄都在县里做着小生意，所以家境在众多同学中算是优渥，不过初中中考没考好，上了个中专。
最后也去了南方做了个流水线上的一员，再有消息已经是二十年后了，他记得三十六岁那年是他们毕业后的首次全班团建。
只不过那一年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嫁到了湖南，只发了一段视频过来，人没到场。
角落里的少女是他的初恋，或者说是当年深埋在心底，却一直嘴硬不敢承认的初恋-易小敏，当年两人的关系最好，从初一到初三上学期几乎粘在一起。
也因为如此，初三换了班主任后，他被班主任叫去隐晦说起不要小小年纪就谈恋爱。
这让当年的十六岁少年觉得两人的感情受到了打击或者说因为这“谈变爱”三个字，被炸了毛。
当年他觉得这是班主任在羞辱他，和女孩都没说清楚就单方面的一刀两断切割，间接的也造成了女孩易小敏中考从全班第一的成绩考出了全班倒数的成绩。
不得不说，当年的方鹏自己过后也恨自己，不过那已经是他已经打工了三四年，知道什么叫恋爱后的事情了。
在这九九年的二十线小县城下面的乡镇，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人提起和少女有谈恋爱的迹象，这对于少年人来说不是件光彩的事。
特别是他还是班干部，更让当年的他感到的是深深的羞辱，因为谈恋爱是学校绝对禁止的，凡是当年有同学粘上一点谈恋爱的风言风语，轻则转学，重则开除。
一个下午的课很快就上完了，接下来是抢饭抢水冲凉抢位置洗衣服，到上了晚自习。方鹏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违和。
就连在这酷暑的六月只有一两台吊扇在头顶将三十多度的热风吹到头上身体上，前一刻还在办公室享受着十八度空调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
直到晚自习，他才有时间思念回不去的四十岁，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和也同样是四十岁的老婆，还有帮自己带娃的老母亲。
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办公室睡了个午觉，怎么醒来就穿回到了十六岁的自己身上，那在那一方天地的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如果死了，公司有没有赔偿一笔钱给自己的妻子？那两个刚刚上初中的孩子往后该怎么办？自己的老母亲怎么办？
如果没死，那现在是不是两个自己？两人间会不会有关联？他也尝试过呼唤系统，但那都是在扯蛋。
不过现在他能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和四十岁后的自己有关联的，从他告诉自己的兄弟要参加中考抢个名额上高中那一刻开始。
当年的命运也就和现在的产生了改变，当年他记得自从爷爷劝他出去打工后，他的信念就塌了，从那一刻开始到今天穿越回来前，都没有了学习的动力。
爷爷是他当年的精神偶像，当过兵参加过解放战争，复员后带领公社的人民搞过土改，当过公社民兵营长，公社没有赤脚医生他又做过赤脚医生，可以说四十岁前风风光光。
可是随着大伯因为一封信就被勒令退出现役空军飞行员后他就沉默了下来。
特别是后来的运动中，他越来越沉默，最终的结果是将自己全家人的读书理想都掐断了。
不光是自己，前几年小叔考上高中，他也劝小叔放弃上学，去南方打工了。
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事，当年的他听着爷爷的劝，也认为爷爷是对的，但心中的梦想与现实爷爷的劝让自己产生了怀疑的冲突，最终当年的自己还是听了爷爷的话，下了南方。
后来有很多机会，他都问爷爷为什么劝家里人只读到初中，接下去的求学路为什么一直不支持他们走下去，爷爷只说了一段话：有文化的人，死得快！
方鹏不知道当年爷爷经历了什么，但重来一回知道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他不可能再让人生重来一遍，这一次他要坚持自己的理想。
只不过接下来他要取得父亲的理解，还要跟母亲组成一个联盟才有希望能上高中，眼前除了父母和爷爷，还有三个在读小学的妹妹，这也是他必须要思考的现实问题。
方鹏一家人口多，在乡下没多少田地，一家人父母在外打工，一年两年都回不来一次。
只有爷爷奶奶在拉扯着自家和亲叔叔家的一个堂弟在家里生活。
按后世的说法，妥妥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
但在这九十年代末，这是整个国内的常态化环境。
全村有成年的男人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男人在家的。
都是两夫妻外出打工，将小孩留在家里给老人一边耕种，一边照顾小孩。
扯远了，等他快速的用三节晚自习看完初一到初三的语文，也到了最后一节自由自习课。
这一节课外宿的人都可以先回去。住校的也能提前离开，在晚饭后没能抢到水洗澡的人去洗澡洗衣服，这是学校给毕业班的一个福利。
前排的两个少女就是这节课离开的，她们住校，但娇小的身材那里是他们这群少年的对手，所以晚饭后能冲澡的少之又少。
教室里一下子少了五分之四的人，有一部分是去洗澡，一部份如老幺卢志祥一样放弃了中考的人回了宿舍，一部份是住校外如同桌的老大和后面的老二老四回家了。
所以他也趁这个机会，抱着书直接去了角落，坐到因为自己的到来紧张得崩紧了身体的少女旁边。
看着少女娇美的俏脸，方鹏将书摆开后温柔说道：“小敏，我们一起复习好不好？”
他的一句话，引得少女突然就泪如雨下，趴在桌子面上无声的抽泣了起来，那耸动着的小身板，让方鹏不禁暗骂自己。
他记得二十二岁那年回来过春节，少女听到后在街上守着街口等他两个小时，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坚持让他骑着新买的摩托车带她回家。
最后更是在深夜送她回家时，死死的抱着他问他：“你爱过我吗？你等我明年毕业了，就来我家提亲好不好？”
但受到社会毒打了近七年的方鹏，哪里敢给她一个承诺？
先不说她的家庭出身就不是当年的自己能配得上的。
就说两人的文化差距，一个初中毕业生，一个研究生毕业，怎么可能结合在一起？
之后没两年，少女等不到他的答复就出了国读博士，听说也是为了避免她父亲将她嫁给自己上级的一个公子哥才走的。
结果博士没读完就因为犹撒国的枪击案被流弹射中而客死异乡。
听到她的死讯，方鹏当年足足哭了一个星期，将自己关在出租房里就只会哭。
最后结婚，也是因为妻子和她长得很像才死皮赖脸的将后来的妻子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