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本就郁结于心中不知如何舒缓,这熟悉的箭法倒来得及时。
闻齐妟面具之下的眉眼冷着,一言不发地抬起一旁的云头纹长戟扔掷过去,兀自也抄了一把,气势汹汹而去。
“殿下。”闻岐策身边的侍卫见此大惊,正预备朝前应战,却被推开了。
向来矜贵有加,以雅致闻名的太子,垂眸束起了碍手脚的长袍,显然是要亲自迎战。
身为未来储君,虽不至于如武将般会千八般武器,武艺自当是精通。
闻岐策束好了长袍,精致的下颌微扬,带着冷意的睥睨,手持着长戟。
寒光一闪而过擦出了火花,一招一式皆带着凌厉,两人对峙间随着手中的长戟铁刃,碰撞出电光火石
闻齐妟冷勾起唇,倒也不曾欺负人,自降了几分力道,速度却愈紧凑。
空旷的校场满是兵器碰撞出来的声音,无声的剑气将周围摆放的架子掀倒。
闻岐策虽精通却到底许久未练,很快手中的长戟很快被强势搅断。
对方丝毫没有顾忌,冷着气场袭击而来,闻岐策眼中闪过漠然,翻身踢起了地上的阔刀应战。
场上很快就散落了不少被搅、或被斩成两截的兵器,最后再无新的武器供两人差使。
那已经战疯了的人,皆赤手空拳凌厉而去。
闻齐妟也打红了眼,没有再掩饰自身的实力,一双眼紧紧地锁定那张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就该只有他一人有这样的脸。
但当拳头即将挥下去之际,冷淡的声音平静响起,这才将他理智唤回来,眼前赤红的血雾散去。
“阿妟。”
那含着杀意的拳头,瞬间擦过了闻岐策的侧脸,砸至一旁的地上,不大不小的坑染了丝丝血迹。
闻齐妟翻身仰躺在地上,手还在细微颤唞着,失神地望着天边已经显出的霞光。
一旁的人亦平复着喘熄缓缓坐起来,向来一丝不苟发丝紊乱散落,雪袍上亦是染上了污秽。
但凡是放在旁人身上自当落魄不堪,可在闻岐策的身上,虽显落魄却矜骄贵气不减。
如是以前,闻岐策定然无法忍受满身的尘土,还有不得体的仪容,现在并没有管。
他是太子需要做表率,是兄长亦是一样以身作则维持着仪态,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肆无忌惮地打斗过了。
很突然,他遮眼笑了起来,身旁躺着的人眸光微转,落在他弯着的嘴角上一言不发。
闻齐妟晓得常年被关在皇城中的人,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他的双生哥哥也一样,平日端着矜骄伪装,却掩盖不了心中的被腐坏的疯。
校场安静了下来,场外的侍卫想进去,但又没有得到命令,只好焦急地守在外面。
“昨夜你干了何事。”
良久,尊贵的太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清冷如雪,矜贵有加,慢条斯理地解着用绦带固定的长袍。
地上的人闻言顿坐起身,双手反撑于身后,偏着头,虽看不见表情却能感受其散漫。
“没作何。”
实际昨夜他不仅做了,还把人惹哭了。
思起昨夜他心中那种烦闷再次升起来,搅得心肺极其难受。
意料之中的回应,闻岐策甚至连眼眸都没有抬过,绦带被解开,宽大的袖口散落,又使他恢复翩翩如玉的模样。
闻齐妟模样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低眸看了看自己,一身干练短打扎规,本是军中惯常的款式,现在却觉得也没有那么顺眼了。
回了盛京就该有盛京人的模样,就比如春日宴上,他穿的那一身,她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无数次了,那样的装扮才符合。
闻齐妟暗自思忖,回头寻个会做乌和扎规的坊,多做几套华丽些、精贵些的。
可他又忍不住蹙眉暗想,乌和常年大雪没有春秋夏季,总不能一直穿得这般,改成夏款?
闻岐策整理好仪容后,侧首看着身旁正失神的人,只当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并不知对方正无意识想着,如何从穿着上勾引太子妃。
“所以你昨夜用我的脸去做了什么?”闻岐策慢条斯理地问着,这才是他今日所在意的事儿。
虽知晓这个弟弟不愿意当太子被束缚,可两人终究是共用着一张脸。
阿妟用这张脸所行的事,在旁人眼中代表的是他,就如今天晨看见他满眼惶恐离去的江桃里。
闻齐妟听见这隐约带着质问的话,自喉咙溢出一声冷哼,他都还没有问闻岐策都用他这张脸做了什么,能让她唤出他的名字。
越想心中的嗜杀燥意愈渐浓烈。
他漫不经心地掀眸,压抑下了心中的的杀意,眉目潋滟,泛着暗光,嗓音带上了几分困顿,像是将方才那话放在舌尖缠绕反复地细品着。
“所以你用我的脸去做了什么?”
闻岐策眸光一顿,带着审视地落在身旁的身上。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惮了惮身上的尘土,因着瞧不出面上的神情,只能通过他的语气判断。 “不过你没猜错,我自然是又将人欺负哭了。”
闻齐妟散漫地说着,然后垂下头殷红的嘴角轻勾,带着恶劣地笑:“没有瞧见吗?她以后估计见着你恐怕会躲避不赢,她怕是不会再喜欢你了,所以……换一个人罢。”
“扶风府那人我已经提前替你瞧了,你不用费尽心思就能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