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我知道了
前来跟节目组交涉的是一对哈萨克族的父女。
女儿大概二十岁左右,普通话很好,她告诉银河自己叫帕丽扎提,父亲名字叫塔拉斯。
最近一两年新疆旅游热兴起,一家人在帕丽扎提的建议下在独库公路周边开设了毡房民宿,生意很不错。
“我们在家里听客人说这边发生了落石,想着跟爸爸过来问问还有没有需要住宿的人,就遇到了你们。”
“我们的毡房都是收拾得很干净的,不过就是洗漱麻烦了点,不能洗澡,得委屈你们将就一晚了。”
帕丽扎提的汉语意思是“仙女”,她确实也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漂亮姑娘,到了目的地,一家人跑前跑后收拾出了四间毡房,十分热情。
帕丽扎提的母亲阿依拉也是哈萨克族人,这位少数民族女性跟她女儿一样热情爱笑。
阿依拉邀请银河一行人先坐到他们一家居住的那间最大的毡房里,给他们端上了几碗热牛奶,桌上还有几碗跟油条的口感很相像的食物。
它在哈萨克族中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叫做包尔萨克,配上阿依拉自己制作的野果酱一起食用,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银河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处的毡房。
哈萨克族的毡房和蒙古族的蒙古包第一眼看着相像,但却是有较大区别的。
用羊毛做的毡房外部有哈萨克族的图腾,毡房里还挂着猫头鹰的羽毛,这种动物在哈萨克族的文明中代表着善良和吉祥。
四周是壁挂,地上是花毡,各种幔帐看起来都是手工刺绣而成的,帕丽扎提说这都是她母亲和其他的女性亲戚亲手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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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太会这些了,我以前去了外地读书,现在毕业了才回家。”帕丽扎提在带银河上厕所回来的路上告诉她。
银河回忆起帕丽扎提跟家人用哈萨克语流畅沟通的样子,开口问道:“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维吾尔族的同胞,你们的语言可以互通吗?”
两个人走在草原上,晚风吹拂过姑娘们的头发,远处是漫步的牛羊,像一幅精致的油画。
帕丽扎提听到银河的问话停下了脚步解释道:
“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都属于阿尔泰语系中的突厥语族,如果对方不是说得太快,或者是很生僻的词语,我们是可以听懂大部分维语的。”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不过我的男朋友就是维吾尔族人,所以我对于维语还算是精通吧。”
这个聪明的姑娘接着问道:“你是想问我有关维语的问题吗?”
因为是去上厕所,没有工作人员跟在身边,银河干脆地点头,“我想问一问,维语发音‘哦米囊塞给嫩’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啊?”
帕丽扎提明显是没有听懂,银河把在布尔津发生的事情再次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听到银河用语言转换器翻译出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帕丽扎提站在她身边笑弯了腰。
在银河一片茫然的眼神中,她开口道:“按照你刚才描述的场景,我没猜错的话,他说的应该是这句话吧。”
“ئۇمېنىڭسۆيگىنىم”
帕丽扎提准确地把银河询问的那句维语复述了出来。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飞到银河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耳边是猎猎风声,但她仍然听清楚了帕丽扎提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
“意思是,她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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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和帕丽扎提没多久就回归了大部队,她进入毡房后注意到韩清溢没有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几位男士一起去旁边的水井挑水了,说是用炉子烧开了晚上可以用来洗头和擦擦身上。”看到银河四处搜寻的眼神,林跃主动开口向她解释。
银河于是点点头,盘腿坐了回去。
她抬起手边的碗想喝一口牛奶,放到嘴边仰头才想起她在去厕所之前已经喝了个见底。
银河讪讪地放下空碗,坐在她旁边的虞梦关心地凑到她耳边问道:“你没事吧?”
银河回过神来冲她笑笑,“我没事,刚刚走神了。”
“小韩刚刚是不是情绪不好?你们俩有矛盾的话要及时说开,拖久了除了给两个人添堵以外也没什么意义。”
仅剩的几个跟车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挑水去了,现在没有摄像机在录制,虞梦说话大胆了很多。
银河知道虞梦是出于好心的提醒,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尽快找机会说清楚的。”
不知道是因为塌方还是因为刚好到了信号差的地点,几人来到毡房以后手机几乎都没了信号。
一位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打通了同事的电话,刚交代了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住处明天再动身,电话就因为失去信号自动挂断了。
自此他们这一个小队跟走在前面的导演组是彻底失去了联系。
嘉宾们平时别在领口的无线麦克因为需要连接蓝牙,现在基本也无法使用了。
想要记录下一部分素材,全靠两位摄影师手持或者把摄像机架在地上近距离拍摄,否则就算是有画面也收不到声音。
原本都快要适应四处都是摄像头的生活了,现在一朝回到了不再时时刻刻被监控的状态,银河还是一下子感到轻松了很多。
她走到属于她和韩清溢两个人的毡房里,韩清溢已经替她打好了洗头和擦身体的热水,银河看着他弯下腰的背影,没有说话。
“你先洗,洗完了再换我。”韩清溢转过身看到她,开口道。
银河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想要拉住他,但听到毡房外人来人往的声音还是忍住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人整理好以后天已经黑了,但距离睡觉的时间也还为时尚早。
大家正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毡房外就响起了乐器的声音,是帕丽扎提和她男朋友在外面弹奏冬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