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可恶的小娘们，抓到你，非得连皮带肉吃下去
早上，铁牛、李三，还有两个老仆人，各赶一辆大车，从自家和吴保甲家装上银子，在柳小姐和春香的送别下，离开村子，往野魂岭而去。在吴家装车时，王保甲趁他人没注意，一边偷瞧着春香，一边提醒小姐，要遵守契约，不要坏了规矩。大小姐点点头，没有出声。
李三望望王保甲贱笑的老脸，又望望铁牛和春香并立的身影，心里酸溜溜的。他真想告诉二人真相。
装好一个个满是银子的箱子，马车一字排开，赶往村口。
小姐叫住李三，交待一些必要的事儿。
春香也把铁牛叫到一旁，说：“土匪不是东西，杀人不眨眼，你可千万保护好自己。老爷要救，你自己也得平安回来。”
铁牛一把拉住春香的手，望着她多情的俏脸，说：“在家等我。晚上咱们还在一起。”
春香俏脸变红，瞅瞅别人，忙甩掉铁牛，娇嗔道：“你啊，就对这个热心，快成淫牛了。”
铁牛心里热热的，憨笑道：“春香，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身子，一刻不想分开。”
春香呸了一声，啐道：“快滚你的吧。”
等到一行人走了，去远，春香遥望着，迟迟不肯回村。
小姐瞅着春香，浅浅笑了，说：“又不是生离死别，瞧你啊，要哭的样子。”
春香连忙露笑，说：“小姐，我哪有啊，哪有啊，你又来取笑我。”
小姐拉着春香的手，说：“走吧，给我讲讲你们昨晚的好事儿。”
春香不禁啊地一声，皱眉道：“小姐，你还要听啊？别讲了吧，也没什么好讲的，就是那点儿事。”
小姐连步姗姗的，轻声说：“我想听，你讲得越细越好。”
春香面红心跳的，奇道：“小姐，你可大家闺秀啊，怎么偏爱听这种闺中秘事啊？”
小姐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是好姐妹，不隔心的。你别瞒着我，什么都别瞒。”
春香轻轻跺脚，叹气道：“小姐啊，你怎么也跟淫牛一样啊，老想着这个，要把人羞死了。”
小姐不以为然地说：“我和他不同。他是对你感兴趣，我是对事儿感兴趣。每次听你讲快乐的事儿，我一时间就会忘掉伤心事，跟你们一样快乐。”
春香用同情的眼光瞅着小姐，说：“那也是一时忘记，那事还在。”
小姐长叹道：“那也好啊，忘得一时是一时。”扭头瞧春香的侧脸，催促道：“快讲吧，看你们又有什么新鲜东西。”
春香定定神，忍耐一下羞涩，低声讲起来，又听得小姐泪光闪闪的。泪眼里还透着一丝丝微笑，令人心酸。
而铁牛他们慢慢前行着。李三是头车，开路先锋。铁牛是末车，用来断后。中间两车是那两位仆人。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
铁牛坐在车辕上，抱着鞭子，任马自己行走。马车载重量大，想快都快不了。
这种车速让人恹恹欲睡，何况路上树高叶密，风也受到阻碍，有点闷热。
铁牛眯着眼睛，在车轮的滚动中身子一晃一晃的。昨晚他是没有饱睡的，应该打个盹，可是他没有睡的心情。
按师父李三的分析，此行不会一帆风顺。只怕送完钱后，土匪还会找他们麻烦，不会那么顺利放人，不会让他们轻松撤退的。
那些土匪都是胡乱杀人，又不讲信用的。能不能救下人，救下人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还有，带这么多银子出来，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事儿，要是遇到别的土匪怎么办？这一带的土匪不少，只不过野魂岭是最大的一股，也是最令人头痛的。
别的土匪，抢完钱就走，一般不杀人。野魂岭不然，杀寻常人，倒是少见。那些有身份的，官员、商人、员外、地主的可惨了，十个得有八个当了刀下之鬼。那些土匪最恨有钱人和官员的，象是跟他们有大仇。
出发之前，李三叮嘱铁牛，要多留神点。让铁牛断后，主要是防止有土匪从后边包抄过来。
铁牛记在心里，时刻留神周围的动静。幸好半个时辰过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这使铁牛的神经渐渐松驰下来，以为直到野魂岭前也不会有事的。
不曾想，路走了一半，还真遇上事儿了，那事儿还真发生在他这车上。
他正眯着眼睛养神呢，突然，一声大喝声响起：“呔，停车，不想死的停车。”随着声音，一个老头子跟鬼一样出现在车前。
也就是说，别的车都过去了，正拦在铁牛的车前。这使铁牛觉得好怪啊。
铁牛急忙停车，看马前的这人时，倒吸一口冷气。
来人站在道中，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瘦高个子，长头发长胡子连成一片，连嘴唇都被遮住了。奇的是，胡子和头发是红色的，连眉毛都是红的。
他还光着脚，衣袖和裤管破破烂烂的，敞开的胸前，是几条伤口，有横的，竖的，斜的，脖子也有短而轻的伤痕。
铁牛凝视着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老者怪眼一翻，朝铁牛一伸手，用了极沙哑的声音说：“拿来，快给老夫拿来？”
铁牛盯着他，说：“我不认识你，我没拿你东西啊。”
老者瞪着铁牛，说：“老夫饿了，把吃的拿出来。不然的话，老夫咬断你的脖子，吸你的血。”说着，张开大嘴，在杂乱的胡子中，露出几个门牙，比别人的门牙都大都长，还是血红色。
铁牛吓一跳，身子抖一抖，大声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给你吃的就是。”
这时，李三跑了过来，一见这人，也大吃一惊，猜测道：“你是嗜血狂魔屠百村屠老前辈？”
老者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三十年没有出山，还有人认识老夫啊。”
李三笑笑，说：“原来真是屠老前辈啊，幸会幸会。你老有什么吩咐啊？”
屠百村伸出手，说：“老夫饿了，饿了三天了。”咬咬牙，恨声道：“可恶的小娘们，抓到你，非得连皮带肉吃下去。”
李三忙说：“老前辈，你等着。”朝铁牛使使眼色。铁牛忙从车中拿出馒头、水、熟肉等物。
屠百村往路边一坐，大口吃起来，十几个馒头，转眼进肚子，令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