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第一次做饭，灰头土脸的

黄昏时候，铁牛独自站在海边，站在礁石群中一块略呈锥形的礁石止，似乎站这么高就可以望得更远些。他还吟起牛铁教他的一道诗：“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在朗吟声里，落日把金黄的光洒在大海上，使海面上也跳金涌银的，十分艳丽。在半空又有数只海鸥在欢乐的起舞、鸣叫，令铁牛羡慕不已。

他反复朗诵着那首诗，末了，眼中竟闪起泪光，若非极力忍着，已经落下来了。

只听远处两个童声叫道：“爸爸，爸爸，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呢。”随着声音，从绿树从中奔出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快如刮风。别看孩子小，那动作，那身法，一看就是名家调教的。转眼间，二小已经踏入礁石群里，在高高低低，形状各异的石头上蹦跳着，如履平地。

铁牛回头瞧时，他们已经站在自己旁边的一块方形礁石上了，虽不如自己脚下石头高，也有两人多高。

这要是掉下去，哪还得了？

可铁牛一点不担心，因这两个孩子都是柳残月教出来的。

两个孩子都扬着小脸冲他笑呢，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大眼睛闪啊闪的，非常有灵气，只是肤色稍黑。

小女孩生得白白嫩嫩的，跟一团雪似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呢。两只眼睛象星星一样明亮，有神彩。

看到他们，铁牛笑起来，问道：“刀龙，剑凤，你们是喊爸爸回去吃饭，还是做饭呢？”

二小一齐道：“是吃饭。”

“那你们吃过妈妈做的饭吗？”

二小一齐摇头。小女孩说：“爸爸，妈妈真在做饭呢，不信，你问哥哥。”

刀龙说：“妈妈是在做饭呢。”他的语速稍慢。

剑凤笑嘻嘻点头。

铁牛点头道：“也好，爸爸念完一首诗就走。”

剑凤抢话说：“我们替你念吧，爸爸。”

铁牛问道：“你们会吗？”

刀龙诚实地说：“我只会后两句。”

剑凤用手指在脸上划着，笑道：“哥哥好笨呐。”接着，她念出前两句，刀龙背念出后两句。再看爸爸时，他们爸爸已经落泪了，两颗大泪珠在脸上滑行，拉出两条湿迹。

小女孩惊道：“爸爸哭了啊。”

铁牛连忙擦泪，说道：“爸爸没哭，是风吹的。”说着，双臂一展，如一只老鹰跃起，轻盈地落下，落在海滩上。

小女孩笑道：“我们也会的。”

身子一动，二小如一对乳燕落在铁牛身边。

铁牛心中一暖，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心说，有他们陪伴，也该知足了，我又何必非要回去呢。可是，我不回去，公主、雪姐、李花她们有多么难受啊。

柳残月是我妻子，她们也是我的妻子，没有理由只让新人笑，老让旧人哭啊。

他一手拉着一个，哼着小曲朝家里走去。

一进院门，只见柳残月正在院子里烤鱼呢，老远就闻到糊味儿了，一张俏脸造得好几条黑印，就跟被墨汁画的似的，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两个孩子先嘻嘻笑了，铁牛也忍不住笑起来。

柳残月觉得好难为情，连忙用手在脸上擦了擦，这一擦不要紧，脸上的黑印更大了，又是一阵哄笑。

柳残月朝着铁牛一撅嘴，哼道：“笑什么笑？人家第一次嘛。”

铁牛强忍住笑，说道：“娘子，你领孩子们玩吧，还是由相公来做饭。”

柳残月正盼着这一句呢，忙不迭地进屋洗好脸，领着孩子到门外练武去了。

铁牛一边烤鱼，一连看着他们仨，有时候笑着，有时候心疼孩子。因为柳残月在别的方面对孩子都挺宠爱的，只在练武时，非常严厉。不但语气冰冷，而且对孩子动不动就是一巴掌，弄得孩子眼泪巴擦的，令他这个当父亲的受不了。

铁牛以最快的速度烤好鱼，做好饭，令他们来吃，这就等于让孩子们解脱了。

吃饭的时候，在院子放一张桌，四人围坐，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吃得好香，小脸满是笑容，看得两个大人心里暖洋洋的。

饭后，由铁牛教他们读书写字。在血魔的山洞里，是有毛墨纸砚的，正好教孩子。教书时，铁牛是不严厉的，平易近人，还插上些有趣的故事，使孩子们都特喜欢他。

教背诗时，也只教些风景诗，亲情诗，思乡诗是不教的，是怕柳残月有想法。

晚上，孩子们在床上睡了，二人也熄灯休息。

他们的身子相挨着，一时间都没有睡着。

柳残月轻声说：“你怎么没有教孩子‘海畔尖山似剑铓’呢？”

铁牛一怔，答道：“你都知道了。”

柳残月嗯了一声，说道：“剑凤无意背诵，让我听到了。她说爸爸不让妈妈知道。”

“我是怕你多心。”

“这没什么的，思乡是正常的。我有时还会想起青云观呢。不知道在米桃夫妻的主持下怎么样。”

铁牛不知道怎么接茬好，也就不出声。他一合上眼睛，就见临河村的河水流淌着，李三端起酒杯，柳老爷的小楼立起，柳小姐朝他走来。还有京城，还有公主、司空雪，甚至连夜飞花也在对他怒吼着。

“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

柳残月一只玉臂搭在铁牛胸上，头枕在铁牛的胳膊上，说道：“相公，你想回家了，是吧？”

铁牛哪敢承认啊，说道：“没有啊，没有，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何况我们还有了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