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你不纠缠你，你可以纠缠我

晚上，又是明月高悬，两个比武者按时来到花园。观众共四人，除了柳残月师徒外，还有夜飞花。她来观看，是公主授意，也是她自愿来的。公主有交待，随时保护铁牛不受伤害。巴豆那事儿令公主不悦，说是以后再敢违令，就让她立马滚蛋。

她曾特意找事儿，与于空山交手，还派亲信调查青城派的功夫，回头跟铁牛过招，是让他对青城剑术有所了解，以增加他的胜率。

这个可不是公主下令的。她夜飞花为什么这么做，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她看来，铁牛是公主的人，自己也是公主的人，那么彼此属于自己人，帮他一下很有必要。要是铁牛赢了，公主府上下都很有面子。

所以，作为观众，她是站在铁牛这边的。除了她，司空雪也站在这边。虽然她眼睛看不见，可是她的心里亮着呢。她站在这里，象是无事儿人，心里可不是这样的。

可以说，铁牛此战全是为了她。不为她，铁牛也不会答应跟这个劲敌大战。正由于这是个劲敌，她心里才七上八下的。

司空雪和夜飞花站在铁牛后边，司空雨自然站在于空山那边了。

为了帮情郎，司空雨也全力以赴。夜飞花可以为铁牛找于空山试招，司空雨则将铁牛的全部武功底细告知情郎。于空山听了，嘴里一撇，心说，这样的一个货色，还敢跟我一战，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自不量力。

你不过是个普通武师教出来的，学些杂七杂八的刀法，不成系统，又在司空雪的指点下，学了柳残月的入门剑法，最厉害的是不过是一剑夺魂。可你的这一招能跟柳残月比吗？

司空雨虽未没练成一剑夺魂，可是招数是熟悉的，早演示给情郎看了，于空山看了，对于比武胸有成竹。

司空雨告诉他，李铁牛除了这个，也没啥绝招了，只要你小心应付就是。

于空山下巴一扬，心说，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打得李铁牛哭爹叫娘，屁滚尿流的。我一个名门高手，要是打不过一个乡下小子，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不如抹脖子。

因此，他赴约的时候，是精神抖擞，信心百倍的，就是奔胜利来的。

作为见证人，也是裁判，柳残月象一株玫瑰花站在二人之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问道：“李铁牛，于空山，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铁牛看一眼对手，说道：“柳姐，要是铁牛胜了，就请于少侠离开公主府，永不入京城。”

柳残月看向于空山，也不出声。

于空山在她炯炯的目光下表示：“我于空山要是败了，自然乖乖离京。”顿了顿又说：“要是我于空山胜了，你李铁牛不得再纠缠司空雪姑娘。怎么样，你敢同意吗？”

铁牛胸脯一挺，傲然道：“我要是败了，自然不纠缠她。”

司空雪一听，脸上急了，寻声凑来，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我不答应。”

铁牛在她耳边低语：“我不纠缠你，你可以纠缠我啊。”

司空雪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退回原位，芳心是美美的。

柳残月待双方说完，才严肃地说：“我也得说上几句。今日名为比武，但不同于普通的切磋。谁要是礼让，那吃亏的就是他了。今日之战，你们只管放手一搏，各显神通，没有什么忌讳，生死不论。你们有问题吗？”

铁牛答道：“没有。”

于空山问道：“柳女侠，那怎么叫胜，怎么叫败呢？”

柳残月答道：“一方失去抵抗能力，或者主动认输，或者命都没了，即为输了。”

于空山点点头，没再出言。

柳残月看向铁牛，问道：“你怎么看？”

铁牛答道：“虽不论生死，我李铁牛也不会随便杀人的，给对方留条命。”

于空山听了刺耳，冷笑道：“不要大言不惭了，可知世上有‘知耻’二字？”

铁牛回敬道：“世上还有‘自信’二字呢。”

于空山哼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功夫吧。”与司空雨对视一眼，便走向宽阔的空地。

铁牛回头看向二女，凑近夜飞花，悄声道：“下回，我可不会再拒绝你了。”

夜飞花呸了一声，红脸不出声。

铁牛又凑近司空雪。司空雪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末了只说一句：“打败他。”

铁牛答应一声，大步走向空地，走向于空山，内心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因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劲敌。

在动手之前，按照武林规矩，铁牛拱手为礼。于空山犹豫一下，才还一礼。双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峙着，都盯着对方。

不同的是，铁牛的目光是平静的，淡然的，于空山的目光是犀利的，傲慢的。

别看于空山年纪不大，在江湖上已赢得“无敌剑客”的美称，是对他武功的一种肯定。他出道以来，未曾一败。据他的恩师讲，不用说青城派，就是放眼整个武林，在所有的年轻武者当中，也没有几个可以打败于空山的。

于空山身经百战，岂会畏惧于一个乡下小子？若无意外，十几招之内，必然会让这小子甘拜下风。他若不让输，那就纳命来吧，没什么可说。

于空山站得笔直，象一根松树；铁牛站得同样直，也是象一根松树。

他们都静静的，没有任何行动。观众也是鸦雀无声。花园里的空气都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于空山微笑道：“进招吧，我让你三招。”

铁牛说：“我从不占人便宜。”

于空山冷着俊脸说：“那就不客气了。”随着话语，刷地一声，剑已出鞘，如同一泓清水般流了过来。速度不快，却带着逼人的杀气。

铁牛不敢怠慢，出刀横挡。那“清水”一拐弯，绕过他的刀，奔他肋下淌来。

铁牛滑步旁闪，朝“清水”削去，“清水”一跳，又奔他咽喉而来。

在观众眼里，于空山这几招做到了迅疾、灵动，变化莫测，完全把握了对阵的主动性，不愧是名门弟子，“无敌剑客”。

看得司空雨眉飞色舞，看得夜飞花暗自捏把汗，司空雪则握着衣角，紧紧抓着。

她虽看不到，可听声也能知道个大概。

柳残月则稳如泰山，饶着兴趣地望着两个激战中的年轻人，眼中带着淡淡笑容，不知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