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路上遇旧人，得知新消息
铁牛骑马奔跑在去京的路上，到傍晚时分，才放慢速度，在一个路边的小店投宿，想歇上一晚。这是一个小村子，几十户人家，隔着官道，便是一望无际的田地。金黄的颜色，表明今年是个丰收年。
一进店里，便有伙计迎接。铁牛把马交给他，又要好一间店房后，才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辛苦一天，旅途劳顿，吃什么都香。何况他还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碗肉汤呢。他这样的年纪正需要好营养补充。
一边吃着，一边看其他的桌子。店不大，不到十张桌子，除他之外，还有两位客人，一位身材瘦小，头戴斗笠，看不到脸。吃的是牛肉，肉肠，还大碗喝酒呢。
另一位客人是个老头子，粗布衣服，穿着草鞋，约五十多岁，黑红的脸上爬满皱纹，象个种地的。
他没吃东西，他面前放着茶。没见他喝茶，倒拿着一根两尺多长的烟枪，在吸旱烟呢。
他那张老脸在一股股的烟雾里变得虚无飘渺的。
铁牛大口扒着饭，问伙计离京城还有多少路。伙计说还有三十里路吧。铁牛听了，心里舒服。
在此睡一觉，就可以精神抖擞地入京了，可以见到心爱的小美女了。想到这位五公主的俏脸，想到她的动人风情，铁牛的脸上露出微笑来。
这三个客人，处于不同位置，戴斗笠的离门最近，铁牛处于中间位置，老头子坐在最里头，面朝着店门。
都在吃东西，每人的姿态有所不同。铁牛是闷头吃东西，偶尔抬头瞅瞅别人。戴斗笠的从不抬头，只管吃喝，有时叹一口气，显得心情沉重。老头子叭吧叭吧的抽烟，一双老眼在烟雾里扫视着二人，看不出喜怒来。
伙计没事儿，坐在铁牛旁边的一张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刻钟后，戴斗笠的吃饱喝足，背起桌上的一个包袱，站起身来。
伙计赶忙笑脸过去，问道：“客官，你不在这儿住吗？这里的房间又干净，又便宜。”
戴斗笠的摇摇头，背对铁牛，掏出十几文钱来。
伙计接过，查查数，说道：“客官，还差两文呢。”
戴斗笠的没吱声，大步往外走。
伙计不干了，追上去道：“客官，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打折扣的。你可不能这样？你这钱不给足，我不会放你走的。”说着，向那人肩头抓去，是想扒住人家肩膀，叫人家停步。
戴斗笠的头也不回，抡起胳膊，反手在伙计的手上一拍，便疼得伙计妈呀妈呀直叫，还嚷嚷道：“你蛮不讲理，还有点王法吗？不给足钱，出门让车把你撞死，喝水把你噎死，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把你气死。”
这种咒骂使那人怒不可遏，霍然转身，逼近两步，猛地一脚踢出，带着强劲之风。这一脚要是踢中，伙计不死也得重伤。
关键时刻，伙计被人一拉，身子猛地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回头一看，却是铁牛。
铁牛见打起来了，格外留神。见那斗笠男踢出的一脚，力量够大，杀伤力够强，心中不平。打人也就罢了，还要杀人？可不能不管。
这才拉了伙计不把，救他一命。
伙计犹不知死活，指着斗笠男骂道：“你个挨千刀的，你不给我钱，我今儿个和你没完。”说着，抄起一个长条凳子，举高欲砸。
斗笠男见铁牛出头，身子微颤，忙转身要走，仍是不语。
伙计还要追，被铁牛拦下，说道：“算了吧，不就几文钱吗？算在我帐上。”
伙计立时放下凳子，眉开眼笑的，说道：“客官，你真是好心人，象你这样的才会大福大贵，长命百岁。象那种赖帐占便宜的家伙，戴绿帽子当活王八不算，还会短命的，估计活不到明天早上。”
铁牛哈哈一笑，说道：“不要这样子。”
那个斗笠男本已出了店门，听到这话，怒火冲天，再也忍不住了，又忽然折返，大叫道：“你他妈的骂谁呢？”
铁牛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儿。
伙计不慌不忙地说：“谁欠我钱，我骂的就是谁。”
斗笠男伸手探腰，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叫道：“妈的，要你狗命。”
伙计脸色变了，吓得忙闪到铁牛背后。
铁牛劝道：“这位兄台，你还是走你的路吧。这事儿不怪人家，是你没理在先的。”
斗笠男气得急喘，大骂道：“李铁牛，你个狗东西，哪里都有你。你管得真宽啊。”说着，一刀刺向铁牛心窝。
铁牛一怔，这人竟认识自己，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那边的老头子听到“李铁牛”三字，也是一愣，一双眯着的老眼都睁大，也不再吸烟，而是放下烟枪，目不转睛地看向铁牛，心海翻腾。
铁牛躲都不躲，出手一抓，又快又准地抓住那人手腕，用上用力，朝上一提，疼得那人哎哟哎哟直叫，还不禁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又瘦又黄的怒脸。
铁牛笑道：“黄鼠，真是你啊。你这家伙怎么跑这来了？”
黄鼠怒视着铁牛，虽被人抓着，也不屈服。
“天下大了，小爷哪里都能去，你管得着吗？快放手，不然小爷跟你没完。”
铁牛仍抓着他的手不放，冷笑道：“放你可以，你得告诉你，黑猫呢？”目光直视着黄鼠的眼睛。
黄鼠哼了一声，说道：“我们闹翻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彼此没关系了。”
铁牛追问道：“那她现在哪里？”五指加力，疼得黄鼠脸上变形，又是皱眉，又是咧嘴，又呲牙的，非常难看。
“我们在县城闹翻了，就各走各的道。”
“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怎么会闹翻？”
“她让我发毒誓，以后再不逛青楼，再不碰别的女人。我想了想，没有答应她。她就恼了。我们越吵越凶，就要翻脸了。我不想失去她，就想再次和好。可她告诉我，她已经不是姑娘身了。我听了受不了，就气跑了，说咱们完了，永不见面。”
铁牛叹口气，放开黄鼠。黄鼠揉揉发疼的发腕，转头便走。
铁牛叮嘱道：“黄鼠，以后再不要干坏事儿了，不然的话，你活不长的。”
黄鼠也不吭声，回头瞪铁牛一眼，直接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