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烛影摇红，洞房花烛夜，形影不离

一连几天，铁牛和李花过着平静的日子，他们所担心的坏蛋进村，并没有发生。这令他们有些纳闷了。既然土匪不来，他们也不会去招惹坏蛋，照样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里，铁牛除了练功，在村里转悠，便是跟随李花干活儿，心情挺好的。

李花去房后园子里摘菜，他也帮着。李花干家务活儿，他给打下手。李花收拾院子，他也配合着。

李花的悲伤变弱时，又恢复了打鱼生涯。王家父子在时，都是他们在唱主角，现今，她成为主角，铁牛成为配角，教会铁牛不少东西。

他们去河边打鱼，除了挂网之外，也用叉子叉鱼。别看李花是一介女流，叉鱼的技术不逊于任何男子。瞅着透明的河水里的鱼，一叉下去，再举起来，那鱼便在叉上剧烈地挣扎着，跳个不止。

李花也让铁牛试下，铁牛不试，因为叉鱼都要站在水里，站在没腿处，岸边是叉不到大鱼的。

铁牛怕水，憨笑着后退，想到刁德二的那次暗算，更是直冒冷汗。

李三见这河边长大的少年竟然怕水，就笑得前仰后合，还以指刮脸羞他。铁牛气不过，也走进水里，跟懦弱抗争，李花便教他叉鱼了。

几日下来，他战胜心魔，不再怕水，还在李花的引导下，学划船，学捕鱼，学游泳，学所有水上的本事。

当划着船，收起铁牛下的网，收起一群群鱼时，铁牛心里都生起成就感，当李花夸他时，他也乐坏了，觉得自己能行，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打鱼之外，还跟李花在水中嬉戏。见李花象美人鱼一样游动，铁牛展示笨拙的四肢，拼命追去，尽管追不上，但听到她的笑声，望着她迷人的身影和俏脸，也是一种享受。

水中有个芦苇荡，是铁牛喜欢的地方，不仅风景美，还有一群群好看的水鸟。有的还在他们跟前秀恩爱，令铁牛羡慕不已，也学着他们去秀，李花不顺从，带着调皮的态度，在芦苇里乱转，引得铁牛穷追不舍，象猫追尾巴一样搞笑。

一旦追上了，好处大大的。

打完鱼，他们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铁牛也跟着叫喊着，推销着，望着李花那欢乐的脸，听着她喜悦的声音，他想起了夫唱妇随这个词，觉得这么活下去也不错。

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开心和幸福吗？铁牛觉得自己得到了。可他也有自己的抱负，不可能长留此地。他要去赴京城之约，他要象牛铁说的，要出人头地，要干一番大事的，莫让年华付水流。

卖鱼所得，便买一些日常需要的，也买一些好吃的，回家享用。

回到家里，四目相对，在欢声笑语中小酌一杯，也是一种乐事儿。

晚上，自然是睡在一张炕上，不再分房。

李花不再担心铁牛乱来，因为这个人点到为止，小动作不少，可不会做出格的事儿。时间久了，她反而有点疑惑，又有点失落，这人是不是有隐疾。不然的话，为什么他总会悬崖勒马呢？

在铁牛这边看来，由于经过几个女人，在情事儿上不再是外行，也有了自己的主张。对于李花，他没有铁了心要她。

他想着自己总会走的，要是哪天她看上谁，尽管嫁去，自己先别碰她，免得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这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时间久了，竟变成李花的伤心事，她开始疑神疑鬼的，以为这人对她无意，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又不好直问。

这种无言的对峙，使对方都有点难受，都有点疲劳，都有点忍无可忍。

有一天，李花忍不住了，含泪道：“铁牛，有什么话直说，不要折磨人。”

铁牛一愣，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李花气得粉拳连击他的胸膛，骂道：“你是个死人，是个死人呢。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说着，扑进他的怀里。

铁牛黯然道：“只怕我会给你带来厄运。”

李花呜呜哭道：“我不管，我不管。哪怕当你一天的女人就死，我也认了。”

铁牛这才紧抱住她，流出了眼泪。

当晚，他们便拜堂成亲了。没请任何客人，也没祝福声。

铁牛穿着粗布衣服，李花穿上红裙子，还蒙上一个红盖头，按照结婚的程序一步步来，最后牵着手进入洞房，喝下交杯酒，正式结为夫妻。

那一过程，令铁牛感慨万千，心里酸酸的。

在他看来，新娘应该是春香才对，那是她一直想娶的女人，一直想厮守一生的人。可是她随着小姐飞了，这时候也许已经有了新的男人，变成少奶奶了。

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当然不好受，可是相爱一场，铁牛会默默祝福她，祝得偿所愿，过上她向往的日子。

她也想到柳小姐和楚云香。他也曾想过这两个姑娘变成自己的新娘，有多少次梦里想过。梦醒之后，柳暗花残，苦笑而已。

她们是天上的月亮，可以远远看着，是无法抱在怀里的。

喝完交杯酒，在烛影摇红中，在李花的服侍下，才行周公之礼。

次日起来，已是中午，太阳挂在最高处亮堂堂的，正照耀着他们。

李花不再留一根长辫子，而是发髻高挽，改成少妇式的，这便多了几分成熟风韵，象个小媳妇儿了。

铁牛望着她，非常知足。在暖洋洋的日头里，他们相依相偎，心里甜甜的。李花闭上眼，思绪又回到昨日的成亲，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老婆，你们怎么会欠下金钱帮的债呢？”铁牛轻声问。

“因为爹他病了，病得很重，我们到处借不到钱，才找金钱帮借高利贷的，结果落到那个下场。要不是有你，我们只怕一个都活不成。”李花睁开眼，脸上带着几分悲伤。

“他们也太不讲理了，随意抬价，这不是强盗吗？拿了钱还要杀人，这帮畜生。要是敢来，我杀光他们。”铁牛眼中喷着怒火。

李花幽幽地说：“我倒不希望他们来。”

铁牛哦了一声看向她，她也正深情地瞅着他。

“他们不来，咱们才能过好日子。”

铁牛不同意这点，说道：“他们不死，总是祸害。”他握握拳头。

“随你，你想怎么样，我都随着你。”

铁牛笑了，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