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霸王村里的好心人

有一个小渔村，名叫霸王村，离县城大约五六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既是渔村，自然是在水边了。村民王老苦打一天鱼，鱼没打到几条，倒扛回一个人回来，往院子里的草上一放，便到屋里歇气去。

他的一对儿女出屋，见那人象只水鸭子，脸色泡得惨白，一动不动，不象个活人，都吓了一跳。

女儿李花吓了一跳，叫道：“他死了。”

王老苦叭嗒叭嗒吸着烟，慢腾腾地说：“还没死，也差不离了。听天由命吧。”

儿子小苦探探那人的鼻子，摸摸那人的心窝，说道：“还有一口气。”

李花壮着胆子上前，提议道：“那得找个郎中瞧瞧，不管不问的，真死了可不好。”

王老苦唉了一声，吐出一股烟，在青烟袅袅中说：“债没有还完，哪请得起郎中啊。”

一听这话，这对儿女的脸上都生起阴云，都不出声了。

半响，小苦道：“李花，你去熬点姜汤吧。”

李花探头瞧着这地上的少年，心道，个子好高，肩膀很厚，要不是眼眶青了，脸上伤了，应该长得挺好。

她去熬汤，王老苦抽完烟，踱到院子里，让儿子给地上的家伙换衣服。

小苦答应一声，开始趴湿衣服，还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摆出来。

他拿着一个油布包的东西，象是书样子。又掏出几粒石子，应是当暗器用的。

“爹，他好像一个练武人呢。”儿子欣喜地说。

“练武还不如打鱼有用呢。”王老苦坐在门坎上，轻蔑地说。

又找出两本书来，都粘成一饼了，隐约看到字，是千字文、百家姓。

“爹，他还识字呢。”

小苦放下书，最后又找到一些碎银子来，足有十几两之多。

父子二人都眼睛发光，情绪大变。小苦捧着银子直抖，老苦站起来，瞪着银子，象是要瞪出花来，脸上阴晴不定，时光乐得开花，时而愁如苦瓜。

“爹，这回咱们可以还债了。咱不愁了。”

老苦摆摆手，坚决地说：“人家的钱，咱们不能动。快给他换衣服，别凉着。”

这时李花从屋里抱着旧衣服出来了，一见地上的银子也是双眼发光，脸上泛着欣喜的光辉，当目光转到那少年身上时，不禁尖叫一声，扔下衣服，捂着脸逃回屋子里。

不为别的，只因那少年被小苦给扒光了，象一条泥鳅一样光溜溜躺在那里，每个部位都历历在目。这对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来说，实在是吓人。

穿好衣服，收拾完毕，小苦把这少年抱到屋里放好，李花的姜汤也熬好了。

她端着碗汤过来，见那少年已躺在炕上。尽管身上穿的是老头的旧衣服，还因衣服小而露出手脖子和脚脖子，但是他的高大而健壮是不容置疑的。还有他的相貌，虽受了伤，也富于男子汉气息。

在小苦的帮助下，李花给他灌了两碗姜汤，然后盖上被子，让他休息。

晚饭时，三人坐在桌上吃鱼，喝着稀粥，也随意地聊着天。

小苦低着头，唧溜唧溜喝着，不怎么插言，倒是李花的话多些。

“爹，你怎么看到这个人的。”

老苦眯起眼睛，答道：“起网时在河边发现的。那个惨啊，手脚都被人绑了绳子，还是牛筋绳子。我以为他死了，结果还有气。”

“他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爹，你看这人是个什么人？”

老苦慢慢地嚼着鱼肉，答道：“看他身材壮壮的，象个种地的。看那手吧，老茧又不多，又不象种地的。我倒猜不准了。”

“小苦，那你说呢。”李花望向小苦，一双黑眼睛圆溜溜的。

小苦抬起头，跟李花对视着，瞅着她的脸，心里暖暖的，非常舒服。

“瞅什么瞅，不认识啊？说话啊，快说。”李花声音清脆流转，很是利落，也很好听。

“我看这个人象是练武的，你看他的石子就知道了。”小苦说话挺慢。

“那还有书呢。”

“谁说练武人就不能有书了？看那书都是启蒙书，看来也没有什么学问。”

李花哼道：“还瞧不起人家呢？就你有学问吗？也不过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吧。”

小苦陪笑道：“还是娘子学问好，会写全家人的名字。以后多跟你学。”

李花笑了，说道：“我本来就比你识字多嘛。”

小苦想到这人会武，大感兴趣，说道：“也不知道他的功夫怎么样？要是他能醒来，跟他比一比。”

李花嘲笑道：“你的功夫在村子里，也不是好的。”

小苦停下筷子想了想，说道：“在咱们村里这百十人里，我的功夫总也能排到前二十名吧？”

李花白他一眼，笑道：“你算了吧，你打我还费劲呢。”

王老苦见一对儿女说笑着，本是心情愉快，只是一想到还债的事儿，就心里生疼的，暗骂自己拖累全家了。要是他们再找上门来，可怎么答对啊？

饭后，两个年青人看到那个少年，见他脸色有了人色，呼吸也顺畅，看来没事儿了，脸上都露出喜色。

眼看天黑了，李花和小苦在院子里练起功夫来，王老苦在旁边瞧着，不时指点几句。

他年轻时当过兵，练过些粗浅的功夫，教给他们，是为了强身健体。

练完武，屋里点起灯，淡淡的烛光洒满屋子，照着那个昏睡少年的脸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