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多情非是春庭月，院里佳人迷小诗

晚上回家，李三告诉他，明日丁小乙将返回县城。这倒不稀奇，不值得注意，值得注意的是小姐和春香跟着一同走。这就不能不令铁牛意外了。本以为离别的日子还有几天，不曾想会来得那么快。

铁牛拉着师父的手问：“不是要等王公子过来吗？”

李三心疼地望着铁牛说：“接到来信，他不来了，让丁小乙带着小姐回去，不日完婚。”接着又叹气道：“本来没春香什么事儿，可春香非要跟着小姐。”

铁牛神色黯然，垂头道：“我知道了。”

李三望着铁牛，劝道：“她不想跟你好了，你也别上火。好姑娘多得是，不止她一个。”

铁牛嗯了一声，心变得凉凉的，跟秋风吹来一样。

晚上睡觉前，柳小姐又来了，白衣胜雪，云鬓花颜，笑语嫣然，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正奔幸福的姑娘。

铁牛强颜欢笑，对她表示恭喜和祝福。

小姐望着铁牛，柔声问：“你跟春香谈过了吧？怎么样？”

铁牛点头，说道：“跟你想的一样，她是铁了心的要走啊，我留不住她。”

小姐带着同情的目光瞅着他，感慨道：“变了心的人，就是张开翅膀的燕子，再也追不回来了。”

铁牛微笑道：“我明白，我能挺住的。”

小姐冲他一笑，问道：“我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铁牛想了想，答道：“我明天去送你们吧，送的远一些。我跟春香好歹也算夫妻一场，也不该那么没有度量。”

小姐微微一笑，纤指在桌面上一点，说道：“这才是铁牛，这才象一个大男人呢。一个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

铁牛笑笑，说道：“我比以前应该强一点吧？”

小姐的美目在铁牛的脸打着转，点评道：“强得太多了，象变了一个人。要是换了以前，春香跟你决裂了，你一定活不下去。”

铁牛长长呼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都要走了，你应该写首诗送我吧？”小姐眯起美目。

“我这脑子有点迟钝，好像什么都想不出来了。”铁牛很怕这个，急着挠脑袋。

“那你慢慢想。我今晚可以在这儿多坐一会儿的。反正也不怕春香知道，她已经没资格吃醋了。”小姐笑得美目弯弯的。

铁牛见小姐四平八稳地坐着，看样子没诗不走，赶紧向牛铁求援。

“牛铁，你看咋办？”

“那都不是事儿。”

铁牛找来文房四宝，忙活起来。

小姐知道有诗了，也不顾身份地帮忙。

在她香气的熏陶下，在水灵的目光注视下，铁牛认真地写起来，一个个端正的小楷字诞生了。小姐用着梦一样的声音读道：“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家。”

铁牛又把诗的题目在落款上，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小姐见此诗的题目叫《寄人》，问道：“是专门寄给我的吗？”

铁牛放下手，答道：“就是给你的。”

小姐低头重读几遍，直至红唇张合而无声音，象是沉浸在诗的意境里，一张俏脸带着梦幻般的美，令人想亲她几口。

铁牛痴痴地望着，象在欣赏一幅画。

小姐抬起头，纤指点着，称赞道：“真好，真美，尤其是后两句，明明是人多情，却写月亮多情，真是意味不尽。还有这收尾，多么惆怅，又多么失落，令人泪沾衣。”

铁牛微笑道：“你喜欢就好。”

小姐眉飞色舞地说：“我太喜欢了。王公子虽说也能诗，他可写不到这个水准。铁牛，太谢谢你了。”

铁牛见她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问道：“小姐，我送你一首诗，那你送我什么呢？”

小姐的美目对上他的眼睛，转转黑眼珠子，哼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大小姐。还有啊，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你未必是我对手。”说着，双手立起，象要格斗。

铁牛见她会错了意，也不做解释，问道：“明日何时走？”

小姐目光一暗，答道：“早饭后吧。”

铁牛点着头，说道：“那我送你回前院吧。”

小姐一怔，皱眉道：“你这是下逐客令吗？”

铁牛连忙说：“这是柳家，小姐待多久都行。只是这是晚上，我怕被别人知道了，对你名声不好。”

小姐叹道：“贞操都没了，还管什么名声。哦，我是该走了。”迈着小碎步，走向门口。

铁牛跟上去，将她送到门外，送到院子里。

院里虫声隐隐，杨柳如画，一抬头，好大一个月亮，如同银盆挂在深蓝的天空上，那洒下的万倾光芒，使得庭院象积水一样空明。

小姐举头望月，轻吟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铁牛也望着月，感慨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小姐哦了一声，细细品味，问道：“这也是你作的？”

铁牛依泪答道：“梦中得来的。”

小姐呵呵笑，说道：“你的梦可真多啊。”直视着铁牛的眼睛，一扯他的袖子，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走，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