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功夫展示

饭后，铁牛正要进楼，去尽书僮之责。迎面走来春香，正对着他笑呢。“春香姐，我这就上去。”铁牛望着她的如花俏面。

“不必了。今天我来服侍小姐。”春香说。

“怎么的？大小姐不要我这个书僮了？”铁牛怔怔地说。

“你想哪儿去了。不是这样的。你今天先去放羊吧。”春香说。

“怎么回事儿？”铁牛不解地问。

“这个刁德二不知死哪儿去了，今日的活儿早分派出去了。他不来，这牛羊没人管啊。”春香解释道。

“是这样啊。”铁牛明白了。

春香姐手打凉棚，眯眼瞅瞅日头，说：“这天可够热的，那你去不去啊？”

铁牛毫不犹豫地说：“去啊。怎么能不去呢。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铁牛全听你的。”

春香轻拍他胳膊，微笑道：“真是乖孩子。中午我去给你送饭。”

铁牛也瞧瞧升起多高的日头，感受着它越发强劲的热力，说：“还是让别人送饭吧，怪热的，别把你晒坏了。”

“成。那就让别人送好了。”春香爽快地说。随后又说：“家里自来仆人就少，这个刁德二又鬼混去了。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骂他一顿不可，让他长点记性。”说着，挥了挥粉拳，吸吸鼻子，撇撇红唇，一副好可爱的样子，看得铁牛心里好痒痒，好舒服。

他心说，刁德二只怕是回不来了。他不回来才好。他要是回来了，我就倒楣了。

随后，在撒满金光的村路上，铁牛赶着牛羊出发了。那些牛羊经过一夜饱睡，也精神抖擞的，它们成群接队的走着，嘴里发出哞哞的和咩咩的叫声，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欢乐。

铁牛跟在牛羊后边，只是拿着鞭子，根本不用他吆喝什么，在后边走就行。人说老马识途，牛羊也一样，都有记忆。这些牛羊知道出行路线，知道去向，不必羊倌操一点心。

再说，这些牛羊和铁牛熟悉，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所以从不调皮捣蛋。要是换了刁德二，可就不同了。

在路上，先后遇到一些村民，还有保村队的成员，相互都友好地打着招呼。

从保村队员的嘴里，他了解到一些搜山情况。

昨晚上，他们守一晚上，自然一无所获。那个陈小二子早就潜出包围圈，从河逃掉。这些保村队员辛苦一夜，熬得两眼通红，精疲力尽，到这个时候才回家来。他们好羡慕铁牛的福气啊。

他们说了，吴保甲已经放弃搜山了。他不会罢休的，今日便给县里送信，动用官府的力量对付陈小二。即便这厮逃到狼窝里，也要把他揪出来正法，女儿不能白死。

铁牛心道，陈小二，你可得跑远点，别让人逮住。要是落到官府手里，不但你没命了，我和孟老头也脱不了干系。老天保佑，谁也找不到你才好。

出村过桥，又是一段路，抵达牛羊熟悉的草地。这里真好，草绿欲流，杨柳舒展，空气格外好。清澈的小河无声地流着，偶尔可以看到小鱼小虾的影子。

铁牛查好牛、羊数，放任自流，给它们自由，只要不跑出自己的视野即可。

他站在河边，望着满满腾腾的河水，不禁想起陈小二的船，此刻不知到达哪里。相信不会有人抓到他的。

见太阳越来越热，他回到浓浓的树荫里，瞅着牛羊吃草，听着它们的叫声，心情很舒畅，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你放个牛羊，就这么乐啊？”牛铁出声了。

“当个放牛羊的，也没什么不好。要是春香愿意嫁我，我一辈子放羊都行。”铁牛轻声说。

“可惜的是，春香不愿意嫁给一个放羊的，人家要嫁的是英雄、才子、少爷啊。”牛铁在给他泼冷水。

“牛铁，我的事儿你都知道，可你的事儿我一点不清楚。你说给我听听。”铁牛握着鞭子，随意摇着。

牛铁没有立刻出声，半晌才说：“你想听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

铁牛想了想，说：“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又怎么死的？”

牛铁深深叹息，说：“咱们算是一个人了，我也不瞒你。不过，你别说出去啊”

铁牛说：“一定的。”

牛铁唉声叹气地说了一通，铁牛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只是对其中的一些名词有点糊涂。

那天晚上，马千里请牛铁在海边喝酒。本来挺乐的，不想酒家出来，意外见到前女友小梦，得知她的遭遇，得知马千里的险恶用心之后，他的心情倏地坏起来，拎着一瓶酒对海抒情，越喝越难受。喝完酒，掉完泪，竟躺在一块桌子大的礁石上睡着了。

他不是一个悲观的人，经此打击，仍然挺得住，在睡着前，还想着明天重新开始呢，还要继续奋斗，改变现状，争取有一个好前途。不能为女人而毁掉人生。

结果他睡着时，大海涨潮，水渐渐升高，不知不觉间，从石脚上来，把牛铁的身体给淹没了。他要是没喝酒，睡得不那么沉，他不会丢掉宝贵的生命的。

失去生命后，到了阎王殿。由于没有靠山，没有门路，也没有银子，无法拥有独立肉体，无法重新做人，只好把灵魂暂寄在他人身上。

在寄放灵魂的人选上，有李铁牛和刁德二。管事的介绍了二人的性格和品质之后，他还是选定了李铁牛。因为刁德二那种人，让人反感，跟马千里一样不是东西。

当李铁牛遇到失命危险时，正是牛铁的灵魂来投时。他所授的游泳技巧毫无用处，只好用最笨的法子，使李铁牛死里转生，并在考场上帮了大忙，把李铁牛推向书僮之位。

听完牛铁的介绍，铁牛心里不是滋味儿，眼圈都红了，眼泪汪汪的。

“牛铁，你比我还苦啊。好歹我还活着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尽管说。”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咱们现在是一体，我会好好帮你的，帮你实现愿望，帮你干一番事业，可不能只满足于当一个书僮。这个太低了。这也是为我自己好。”

“好啊。只是我刚才说的几个词，我没大听懂。”铁牛发出疑惑。

“你问吧。”牛铁摆出诲人不倦的高姿态。

“什么是轿车？什么是手机？什么是海鲜店？什么是ktv？什么是女神？什么是同居？”

牛铁一听，不禁笑了。这是后世的专用词，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即使解释，他也听不懂。

“这个嘛，我暂时不说了。我要是说了，你会听的更加糊涂，容我慢慢思考，以后再说给你听吧。”牛铁如是说。

铁牛也没有再问。他再笨吧，也知道彼此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中间的距离大着呢，不是用语言就能解决一切的，二人得慢慢融合。

有件事牛铁没跟他说。他在阎王殿里，没人帮说话，不能尽快投胎重生，把灵魂投在别人身上，也只是临时的。阎王说了，要是他能把一个笨蛋变成一个大人物，辅佐他干成一番大事业，那么他的机会来了，他可以重新投胎做人，还可以重回他那个时代呢。这是令牛铁向往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