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是勇士

一进大门，就见春香坐在院里的一棵树下乘凉，略有所思。铁牛进来，她才抬眼一笑，笑得象阳光骤然撒过来。铁牛为之沉迷，真想就这样看下去，看一辈子才好。

她的俏脸象花瓣一样嫩，一排整齐的刘海使她更可爱。刘海下，两只黑溜溜的眼珠一转，更显出俏皮、活泼来。

今日没穿裙子，穿着一套天蓝色上衣和长裤，脚蹬绣鞋

这身打扮，把她的娇小、柔美的身段显出来了，把铁牛看得兴冲冲的。

春香从凳子上跳起来，在铁牛的头上轻拍一下，嗔道：“你发什么傻啊？是不是找打？告诉你，你这么看我，当心我发火，象吴小环打陈小二一样打你，让你脸上开花。”说着，她伸出一只玉手，五指曲张着，脸上作凶恶状。

铁牛脸上露出憨笑，不好意思再看，把目光转向小楼，心里腾腾地乱跳着。

春香眯着美目，斜视着铁牛，娇笑几声，说：“你看你啊，跟个姑娘家似的，都害羞了，真没胆子。”撇撇嘴角，放下玉手。

铁牛不想进楼，想跟春香聊几句，沟通一下感情，又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心里着急，脑门上要见汗了。

李铁嘿嘿直笑，说：“笨蛋，和她聊陈小二的丑事啊，你领他进门房，可以为所欲为。”

铁牛在心里哼道：“我才不听你的呢。你不是好人。”可他还是抬起头，看向春香，讪讪地说：“春香，进我屋坐会儿吧。”

春香睁大美目，饶有兴趣的在铁牛的脸上转悠着，象看贼似的，坏笑道：“你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铁牛的头上见汗，说：“我刚才看到陈小二了，咱们说说他吧。”这两句话说得好费劲，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春香一撩额头的刘海，说：“那去聊吧。”当先往门房走去。

铁牛心中一热，激动得直喘粗气。

要知道，他从来没有邀过春香进屋。每次都是春香自己来他屋的。她不来，他也不曾叫她。他尽管常有叫她的念头，可没有那个叫的勇气。

铁牛咽口口水，缓步跟上去，只觉得血液要沸腾了。

“跟她好好聊啊，聊差不多了，就可以动手了。”牛铁呵呵笑道。

“我可不是坏人。你在坑我，我不听的。”铁牛气愤地说。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牛铁谆谆教导。

铁牛不理这茬，进了门房。

他请春香坐下，把门、窗子都打开，让夏季的凉风吹进来。

他们隔桌对坐，在春香水灵的目光下，铁牛觉得嗓子好干。

“咱们总不能干坐着吧，你说吧，你跟陈小二说了什么？”春香先说话。

铁牛想了想，定定神，才把遇见陈小二的事儿讲一遍。尽管讲得吞吞吐吐的，还是说明白了。

春香皱眉，叹息道：“这个陈小二真可怜啊，也真没用。”

铁牛问道：“你也见到他了？”

春香目光朝窗外瞧着，说：“见过了。刚才出去办事，见到他了。那脸被挠得好难看呐。”

铁牛的眼睛在春香的脸上扫了几眼，说：“他告诉我是被猫挠的。”

春香听罢笑了，说：“他家那只猫太凶了。打人不打脸，怎么说也是自己男人，怎么可以伤他脸呐。”

铁牛也叹息：“我都不知道咋帮他好。”

春香目视着他，说：“你怎么帮？去他家打他老婆吗？”

铁牛为之语塞，不知说啥。

春香轻拍桌子，带着几分气恼地说：“这男人也真是废物，人家都欺侮到你头上了，干嘛还要忍着？太不象男人了。”

铁牛望着她眼里的狠劲儿，轻声说：“他是个倒插门的女婿，他有什么法子？”

春香恨恨地说：“受人白眼，被人骂，被人挠，这就够窝囊了，连生个孩子都不跟自己姓。”

铁牛重重地垂下头，说：“是够苦的，他怎么忍的啊。”

春香放低声音，说：“我听人家讲，这个孩子都不是陈小二的。”她的俏脸上一派神秘，讳莫如深。

铁牛一脸的单纯，说：“这怎么会呢？他们俩成亲了，孩子自然是他的。”

只听牛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铁牛暗暗骂他，也不能说什么，看春香时，她的俏脸上带了几分暧昧和羞涩，还用美目白他一眼，说：“他俩成亲八个月就产下孩子，不奇怪吗？”

见铁牛一脸发傻的样子，春香嘻嘻笑起来，随即明白，在男女之事上，铁牛更是一张白纸，便揶揄道：“你真是傻子啊，快点找个老婆，就什么都懂了。”

牛铁赶忙说：“傻小子，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铁牛问。

“你拉住她的手，向她求爱啊，告诉你多喜欢她，多想她，连做梦都梦见她，告诉她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娶她当老婆。”牛铁催促道。

铁牛低头瞧着春香的玉手，象小葱一样嫩，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春香见铁牛如此，不知所以，双手在桌子上伸直了，指尖翘翘着，还手心手背地变换着，问道：“我手怎么了？可是变黑变粗了吗？”

铁牛心灵一震，红着脸说：“没有，没有，是很好看的。”

春香脸上笑意变浓，追问道：“怎么个好看法？”

铁牛张几下嘴，又没词儿了。

牛铁焦急，连忙说：“你的手象是玉雕的一样美，一样白。‘已闻佩环知腰细，更辩弦声觉指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