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青衣

清晨的巷子里，雨露打湿了青石板路，空气清新又湿润，少了许多烟火气，多了几分宁静与空寂。

“你当真要去……选那个青衣？”邵格非的脸抽搐着，看着旁边那个画得油头粉面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然！”阳爻认真的点头，“魏汝远以为我不会唱戏的，戏班子就算他查，也查不到角儿身上来。他猜不到的。”

“问题不是这个。”邵格非咬牙。

“问题是，你会唱戏吗？”

阳爻便冲着邵格非摇摇手，让人凑过来。“我习武开始的晚，十二岁才开始，你猜我十二岁之前，在做什么？”

邵格非摇摇头，“那还是孩子的年纪。”

“是啊，孩子的年纪。”阳爻叹口气。

“可那是对一般人家来说，对我不是如此。”

“我是罪户，入的贱籍。”

阳爻看着邵格非呆滞的目光，轻轻笑笑，“其实也没什么，那段日子如今看来挺美好的。每日便是吊嗓子唱戏，练舞步和架势。”

“我自小练得倒不是青衣，走的是花旦的戏路。”

“不过这些东西，各个角儿之间都是相通的，我那时小，所以让我学了花旦的戏，但是那些唱词也没少练过。”

“我从开始唱戏起，便是梨园里唱的数一数二的，青衣的曲子，也不是没学过。”

邵格非不知道说些什么，诺诺了两声，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你道什么对不起？”阳爻好笑的瞥他一眼。

“没必要心疼我，只是听着下三流的营生不好，但是三百六十行，哪行不都有人干？外面人看着光鲜也好晦暗也罢，只有其中人才晓得个中滋味。”

“我十二岁那年，被我亲人接走了，那时我还以为，以后便是好日子了，可是现在再看，还不如从前的生活过得舒坦些呢。”

“人总要向前走。而过去的事情，也是一部分宝贵的经历。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邵格非点点头，笑道，“是啊，你当真很厉害。”

“那日你说去金陵要先听戏，我还说你些胡话。没想着你是去学习经验去了。”

“滚蛋你！”阳爻晓得邵格非说的是那日，她胡扯些金陵的曲子唱的好的事情，本就是为了阴阳他娘娘唧唧的，如今被他说的，倒是自己成那小人了。

邵格非笑着躲过她的拳。

是啊，她当真很厉害。

不止领兵打仗，更是见识与心态。历经千帆之后的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