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说打就打

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天色昏暗乌云低压。

高婕妤跟在苒嫔后面，一脸笑意，“如今沈才人被拉下，宫中除了庄妃便是姐姐得宠，当真是喜事一桩。”

苒嫔勾了勾红唇，挺直腰身小脸明媚。

“那是自然，皇上多久没去你宫中了？”

闻言高婕妤笑容凝固在脸上，从前她与沈才人交好，踩着沈才人爬到如今的位置，可当今圣上见过过太多莺莺燕燕，最近半月只进后宫一次，也只去庄妃宫中。

恐怕早就将她忘在脑后。

高婕妤垂头丧气，“我人微言轻，不如姐姐得皇上青睐，已月余没见到皇上。”

二人继续走着，黑云仿若压在头顶上。

苒嫔想到什么，无奈垮起脸，“过一阵要进行选秀，皇上一月只进后宫两次，皇后还让我们早日诞下皇嗣，简直为难人。”

苒嫔是皇后继母妹妹，自然可如此说话。

高婕妤不敢接话，只能赶着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个小太监远远地跑过来……

——

固礼堂位于皇宫最东边的角落。沈兮跪在铺垫上，抬头看着满殿神佛黑得发亮的眼睛，唇角止不住地苦笑。

满殿神佛若是真的有灵，她前世便不会失去所有亲人。

求佛不如求己。

“主子，你究竟怎么了？”

春荷觉得自家主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多问，怕刺激到。

可这时不时地发笑、心思沉沉，偶尔自言自语……

也太奇怪了些……

沈兮直了下身子，“早上我让你带出来的平安结呢？”

春荷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揭开包裹它的手帕，递过去。

她知道这是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送给主子的，曾几何时主子抱着它痛哭，对它视若珍宝。

沈兮一脸平静拿过来套在手指上，玩耍似的一圈圈乱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你小心些。”

春荷在心中暗道，主子现在真是太不一样，改日定要请个太医来。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兮！”

沈兮眉头一挑，笑意浅浅明媚灵动。

来得这么快。

门被暴力推开，高婕妤头上珠翠晃动，一张小脸气得涨红，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贱人，你摆了我一道？”

若不是她威逼利诱那个小太监，还不知道潜邸的时候，皇后娘娘曾经养过一个阿哥，只养了三天便夭折。

沈兮眼神淡淡望向她，装作不解，“你在说什么？”

高婕妤居高临下望着她，咬牙切齿。

“你装什么蒜，你是潜邸过来的，知道皇后娘娘的禁忌，引导我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害的皇后娘娘撤了我的绿头牌，手段下三滥，真是什么样的家族培养出什么东西。”

后宫之中，绿头牌和各宫娘娘的命差不多，不仅拴着荣宠，更拴着家族荣耀。

沈兮轻笑一声，没说话。

真是什么都能和家中扯上关系。

高婕妤越想越气，火冒三丈发了疯似地喊，“你敢陷害我，贱人，我今天不打死你。”

春荷急忙拦在沈兮前面，“你……你敢？”

她狠狠地扯开春荷，凶神恶煞似的，“我有什么不敢，沈兮如今不过是一个才人，一个祖父通敌叛国的废物，还当自己是威风凛凛的明妃呢？”

“如今也该照照镜子，看看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皇上早厌弃你，罚你每日跪在固礼堂反省，恐怕早就已经忘了宫里还有你这号人物。”

“你就等着在左颜宫孤独终老，或是……让我替皇上好好教训你。”

说完扬起手朝着沈兮打了过来。

耳边刮起一阵风。

犹如前世一般的刁蛮，从前的拳打脚踢似乎历历在目，眼前的画面来回交错。

沈兮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生起一团火。

前世今生，所有的账，总要好好算算……

“啪！”

沈兮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