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
提议
沈听芷跟着侍卫潜入黑暗之中,小巷又长又深,快走到尽头时,侍卫忽然擡手,挡在了沈听芷身前。
沈听芷忙停下脚步。
侍卫指了指旁侧,沈听芷听到“吱呀”一声光门的动静,之后便传来谢辞远温润有礼的说话声。
小巷中的屋舍年久失修,即便关着门,亦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
可若想仔细辨别,还是有些吃力。
侍卫擡了擡手,示意沈听芷往前一些。
沈听芷提着裙摆,小心摸索到了门扉之外。
她屏住呼吸,狂烈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腔,呼吸也像是被人捂住。
门内的人在寒暄过后,开始虚与委蛇。
对面似乎不是上京城人士,说的官话十分拗口。
“我们的人已经行动了,你们上京城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谢辞远轻笑道:“待到你们将事情办好,这边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那人十分气愤,用蹩脚的官话怒斥了上京城人士的无耻阴险,说这是一笔赔本买卖。
谢辞远却不急不缓,“阁下若是不信任在下,大可另寻高就。”
那人刹时间冷静下来,愤愤道:“敢冒着这么大风险与我们合作的上京城人士,你是头一个。”
谢辞远的嗓音忽地冷了下来,“你们最好不要让本世子等太久,否则……”
那人忍下气来,“那人狡黠如狐,阴狠如蛇,你们不动手,我们没法里应外合。”
谢辞远敲了下扇子,沉声应了下来,“十五。”
那人沉默片刻,应声下来。
接着便是起身的声音,侍卫t忙捞着沈听芷飞身掠上屋顶。
片刻后,年久失修的隔扇被打开,一个浑身蒙在黑袍中的男人匆匆走进夜色。
不消片刻,谢辞远也从房中走出。
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外头走去。
沈听芷惊道:“糟了,马车还在外面!”
她急中生智,催促侍卫道:“快,将我送到巷口去。”
侍卫脚下轻点,几个起落,便身轻如燕地将沈听芷送到了沈家的车辇前。
恰好谢辞远从巷中走出,沈听芷擡起眼睫,惊讶地看过去,“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谢辞远愣了愣,回头看向双吉。
双吉惶恐而茫然。
谢辞远见状,掩住面上的猜疑,回眸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沈姑娘何故在此处?”
沈听芷轻讶一声,“方才从国公府中出来,心中烦闷,便让车夫带着随便转了转,没想到走到这处,车夫迷了路,听芷便下车来看看。”
谢辞远看一眼车夫,笑容毫无变化,“竟还有这种事?沈姑娘这么晚了去国公府,是为了何事?”
沈听芷垂下眼睫,轻声道:“听芷前去与二公子告别,可惜……”
她咬了咬唇,有些失落道:“可惜二公子不愿见我。”
谢辞远快走两步来到沈听芷身前,举起手想要宽慰,却又将手放下,他目光如炬,“沈姑娘不用担心,二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沈听芷点了点头,她扬起面颊,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大公子来此处可是有要事?”
谢辞远眸光微愣,旋即笑道:“自然,前些日子从宝阁寺逃走的流寇下落不明,我来此处买些消息。”
沈听芷点了点头,“可有眉目了?”
谢辞远点头道:“那些流寇是混入京城的,想来与此次荆州之乱脱不了干系。此将二弟调走,极大地削弱了京中势力,就算父亲仍在上京之中,可精锐已经去了荆州,倒是十分难办。”
沈听芷应声道:“如此凶险,可有破局之法?”
谢辞远沉吟片刻,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听芷,“我有一计,可以不变应万变寻。”
沈听芷好奇道:“什么计谋?”
谢辞远定然说道:“表妹与二弟的婚事,不能取消。”
沈听芷蓦然擡起眼睫,“为何?”
谢辞远沉吟道:“婚事照常进行,届时不管二弟那边战况如何,都能稳定边疆军心。”
谢辞远继续道:“若是二弟能够凯旋,这场婚事便可当做接风宴,若当真遭遇不幸,上京城中婚事以二弟的名义照旧,亦能瞒天过海。”
沈听芷蹙眉问道:“可不过一场婚事,当真能瞒天过海吗?”
谢辞远笑道:“表妹,你愿意相信我吗?倘若不这般做,届时二弟未归,便是坐实了战神已死,民心溃散,大业数百年基业功亏一篑。”
谢辞远劝道:“表妹,你的母亲识大体顾大局,是个奇女子,束之很是敬佩。如今叫你这样一个小女子承受这些,确实强人所难,但表妹,若当真为了一时只需而成婚,日后你若不愿,随时可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