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最后的知情人

第618章最后的知情人廖晨不但是半个先帝的帝师，而且在士林中威望颇高。先帝当年颇为胡闹过一阵子，正是廖晨规劝，这才收敛了些。

这也是廖晨名动士林的开始。

等先帝要御驾亲征宁王时，又是廖晨劝谏，虽然劝谏无果，但他刚直的名声却越发大了。

嘉靖帝登基即位，廖晨不说留任，而是果断请辞，朝中按照惯例挽留，廖晨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不就是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吗？这一波操作让廖晨拉满了名望，以至于在致仕后依旧保持着影响力。

此刻廖晨老眼中都是怒意，随即缓缓消散，见女儿懵了，他喝了口茶水，叹道：“人人都说蒋庆之与儒家为敌乃是以卵击石。可他却在儒家的围攻之下不断扩张。王以旂，姜华，乃至于吏部的熊浃，六部有其三，严嵩可有这等威势？”

廖氏：“爹，那些人只是对他有些好感罢了。”

徐渭讶然，“临清侯……伯爷这是要和他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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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晨指着北方，“开战！”

“狗屁的德行。”廖晨不屑的道：“是老夫识时务。当下蒋庆之看似身处儒家围攻之中，可别忘了陛下。”

“没！”

“你那个夫婿手中并无多少实权，能和吕嵩相提并论否？”

廖晨叹道：“痴儿痴儿，到了如今你还明白吗？蒋庆之被儒家围攻，却每每在绝境中能逆袭。吕嵩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故而在赌约中留了余地。”

“若是俺答南下呢？若是东南倭寇猖獗呢？”廖晨摇头，“蒋庆之最大的倚仗从不是什么墨家，而是……大明第一名将的身份！”

廖晨老眼中多了阴郁之色，“老夫宦海多年，也曾在先帝身边惹人注目。为何能全身而退？”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就算是蒋庆之和墨家岌岌可危，陛下只需做一件事……”

廖晨干咳一声。“吕嵩当场开出的条件不是压制墨家。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你出去拉一个人来问问。”蒋庆之指指燕三的脸，“让他们猜猜你等的身份。”

“爹，就是……就是问咱们从何处得知朱时泰有隐疾的事儿。”廖氏从未见过父亲这般严肃过，有些打哆嗦。

虽然很不情愿，廖氏还是摇头，“差远了。”

蒋庆之要的就是她翻脸。

……

“我刚和廖晨的女儿翻脸。”

“得了吧！”蒋庆之嗤之以鼻，“所谓的易容术，不过是把肤色变变，眉毛修修，廖晨那等老鬼，你以为能瞒过他？”

“许多时候好感就是站队。而你不懂，那些蠢货也不懂。”廖晨有些讥诮的道：“六部有其三的蒋庆之，竟然被你等视为以卵击石。”

“去！”廖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指着外面骂道：“不想给自家树这么一个大敌，赶紧去赔礼！”

燕三傻眼了，“要不，咱变个模样？”

“我此来正是为了此事。”蒋庆之说道，瞬间，燕三眸子里就多了厉色，“长威伯可是有发现？”

道爷说让蒋庆之出脑子，燕骑出力，这让燕骑上下颇为不服气。

这才是老头儿当年纵横宦海而不倒的秘技。

“吕嵩……您当初对其赞不绝口，说此人有宰辅之才。他怎会忌惮蒋庆之？”廖氏不敢置信。

“怎地？”燕三摸摸自己的脸。

“廖晨滑不留手，另一人如今年老体衰，经不起折腾。”燕三有些焦躁。

廖氏这等人的性子都写在了脸上，骄纵，不可一世，一旦被轻视和逼迫，必然会翻脸。

蒋庆之冷笑，“那些人的胆子，超乎你想象的大。把礼物丢了。”

“那和我……”廖氏突然面色一变。

“那您让大娘子去赔礼……”

随着时光流逝，当年的知情人和参与者们纷纷离世。再查不出线索，先帝之死大概率就会成为一个悬案。

但你总得给自己一个目标，否则活着形同于行尸走肉。

用战争来解决矛盾和冲突，这是千古不易的法子。

蒋庆之回到家中，得知廖氏来过了。

“老夫乃儒家弟子，儒墨不两立。”廖晨喝了口茶水，老眼中都是深邃的幽光，“不过许多事儿为何要剑拔弩张呢?所谓细雨润物便是这个意思。”

“若是群起而攻之，陛下难道还能挡得住？”管家笑道：“当年他若是挡得住，何苦让严嵩挡在身前。”

而廖晨更多的时候会选择悄无声息的出手，让对手倒霉了还以为是别人干的。

“这事儿我已把鱼饵丢了下去，接下来，就要看廖晨如何出招了。”

蒋庆之此刻人在宫中。

“你也觉着如此？”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日的蒋庆之不对劲。

“为何？”

“此事交给我燕骑。”燕三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