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纯文科
选了纯文科
体育课,老师宣布了自由活动之后,新十四班的同学都两三抱着团,和自己熟悉的人呆在一起。
赵叶和徐文乐靠着栏杆并排站着,2月份的风还很冷,吹着两人的发丝飘拂,赵叶今天忘记带暖手宝了,只能把手放在嘴边呵着气。
徐文乐长叹一口气:“嗨,我想回家……上学没意思。”
一听就是学生中经常出现的“摆烂”“厌学”。
这句话刺着赵叶的心口,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好像已经很久很久,她没有觉得上学是一件很无聊很没有盼头的事情。
她大概是把江时衍当作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当他突然有一天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赵叶的所有情绪仿若从高空措不及防的陨落,重重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空白。
她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站在一个灰色空旷的房间里,望着满地的碎片,她没有哭,她只是左顾右盼着,呆呆地望着满地狼藉,没有任何人走进这个屋子。
更不会有人帮她收拾好满地狼藉。
擡头看了看房间的天花板,依旧是灰色的,她只好只身走到每一个角落,捡起每一片碎片,胡乱的抹着额头的汗,念叨着:“没事没事,我可以自己捡起来的。”
当然可以。
只是,她好想哭。
半晌,赵叶露出了一个微笑,看向了徐文乐,风吹着她的鬓角向上挑起又落下:“没办法啊,只能忍着了。”
徐文乐以为她在说上学,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回家睡觉……”
但是,徐文乐不知道,赵叶说的并不是上学。
站在栏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赵叶的眼睛看着二楼教师办公室的走廊,她多希望那个俊朗的身影可以出现在那里,只要她远远的看一眼,她就会很高兴。
可是,直到下课,赵叶都没看见江时衍。
开学后的第二天,赵叶打算去找现在教她的地理老师问题目,他叫俞辉,已经教书很多年,看上去年过半百。
前几节地理课,赵叶就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俞辉和江时衍上课的不同,虽然他们讲课的水平和方式都差不多,但是赵叶觉得俞辉的课堂比较严肃,气氛比较紧张,而他本人也比较严厉。
算了,毕竟都分了班、选了科,认真严肃一些也好。
走近办公室,赵叶习惯性的撇头看了一眼江时衍的座位,他不在。
赵叶靠近俞辉的办公桌,小心翼翼的把练习放在他桌上:“老师,我这题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生疏又谨慎的语气。
俞辉很爽快的接过了练习册,赵叶不自在地吐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听讲。
认真地听完,赵叶正以为已经结束要拿回书本时,俞辉却突然开口,语气里不仅带着些许责怪,而且很生硬、严肃:“虽然我们还没有学到这个,但是你一点地理思维能力都没有。”
赵叶愣了下,心口有什么再往下坠落。
一直坠,坠到底的感觉。
最后,混着本来就压抑的情绪,不知道什么碎了。
问了这么多次题目,赵叶还没有被批评过,拿起练习册,走之前还不忘一句“谢谢老师”,声音略带沙哑。
出了办公室,赵叶感到自己的眼睛酸痛无比。
窗外的阳光映入赵叶的眼底,她擡手遮了一下,觉得刺眼。
她无法适应这个新组成的班级,无法适应新的教学方式,无法适应新的人际关系。
赵叶深切的感觉,14班和9班真的不一样,江时衍和俞辉真的不一样。
自己的生活就这样变了。
没办法,她还是想念江老师。
赵叶只去问过俞辉一次题目,就不愿意再去了。
再次进入那里,只会感觉某些回忆被撕开,她除了疼,感受不到其他。
刚好新学期学习的人文地理比上学期要简单些,赵叶在寒假期间也断断续续预习过一些,所以去问题目的诉求也少了不少。
那两天,可以称得上是赵叶最黑暗、最惨无人寰的两天。
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做任何事情,不超过半小时,她就会想起那些令人难受的事情,眼眶又会是红红的。
赵叶甚至不敢把地理笔记拿出来,看见上面一笔一画充斥着认真的字,她就疼,从眼里,一直疼到心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但是地理还是要学。
开学之后的第三天,赵叶又遇到了实在弄不懂的题目,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找俞辉。
晚自习下课期间。
办公室的前门和后门都紧紧的关着,窗帘也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赵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好小心翼翼推开了前门。
俞辉的办公桌是正对着前门的,而且距离较近,只要一开门就可以看见。
但是赵叶并没有看见余辉,只是看见江时衍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边,因为推门声的响起而擡头看着她。
他眼睛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带了几分疑惑,因为赵叶愣在门口,久久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