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大巫师

“昭昭！你醒了！太好了！你等等，我去叫大夫来……”

江衍来了又走，沈晏昭来不及说一个字，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不过片刻，他带回来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

那人手持权杖，上缀一只羊皮鼓，头戴猴皮山形冠，顶尖缀着银饰海贝，身披玄黑厚毛长袍，脖子前方挂着鹰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后背悬挂着的一个形似人头骨的猴骨！

江衍解释道：“这位是羌族的大巫师释古，他是来为你治病的。”

沈晏昭紧紧地盯着释古。

后者长着一只鹰钩鼻，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他只略略看了沈晏昭一眼，转身便往屋外走。

“昭昭，你先等等。”

江衍在沈晏昭身上拍了拍以示安抚，随后立刻跟上了释古：“大巫师，我夫人怎么样了？”

释古的嗓音格外嘶哑，他脚下没停，漠然道：“我早说过了，她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江衍停了下来，他顿了顿，朝着释古的背影揖了一礼：“多谢大巫师！”

释古如若未闻，径自走远了。

释古走后，沈晏昭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

她不得不回到床上躺下。

江衍转身快步回到沈晏昭床边，在她床前半蹲下来。

“昭昭，你听见了吗？你没事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沈晏昭勉力开口：“他……”

然而她突然变得十分虚弱，连说话都艰难。

“没事，不急，”江衍摸了摸沈晏昭的脸，替她将一绺头发捋到耳后，“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慢慢再说，好吗？”

沈晏昭心中疑虑万千，然而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思绪也越发混沌，再次昏睡过去之前，她勉强道：“轻……轻……”

“好，我知道了，我让她来陪你。”江衍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唤了一声，“阿正！”

“是！”

没多久，轻眠小跑着进了门：“夫人！夫人怎么了……”

江衍淡淡道：“夫人还很虚弱，你注意着点。”

“是！奴婢知道了。”

轻眠立刻缓下了步子，规矩地走到沈晏昭床前，微微弯腰：“夫人。”

“轻……轻……！”

“夫人……”轻眠在沈晏昭床前跪坐下来。

沈晏昭紧紧地看着她。

“没事的，夫人，您先好好休息，奴婢在呢。”轻眠用力握了握沈晏昭的手。

沈晏昭还想说什么，却力有不逮，不得不慢慢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沉眠。

确认沈晏昭真的睡着了，江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轻眠。

“夫人一再落水，现在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大夫说了，她不宜再忧思劳累，更不宜情绪激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需要再教你一遍吗？”

轻眠跪着转了半圈，正对着江衍，将头重重叩在地上：“奴婢省得，请主君放心！”

“昭昭，该喝药了。”

江衍熟练地将腰靠塞到沈晏昭背后，扶着她坐定后，端起药碗试过温热，一勺一勺亲手喂她喝下。

沈晏昭眉头拧得死紧。

江衍喂完药，照例偷偷往她嘴里塞一块蜜饯，低笑道：“你呀，还是这么怕苦药。”

沈晏昭没作声，将蜜饯抵在舌尖含了一会儿，再细细咀嚼，慢慢咽下。

轻眠端来和口汤和漱盂，江衍亲自伺候沈晏昭漱了三次口。

又取过毛巾，放进热水里浸润后拧干，为她擦手。

他做这些活时比下人还仔细些，神情认真得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已经好几天了，沈晏昭总也没习惯，忍不住把手往后缩了缩。

“没事，”江衍拉住她的手，冲她笑笑，“别躲。”

“我……”

沈晏昭刚想开口，江衍又接着说道。

“昭昭，你知道吗，我听人禀报，说你有可能跌进了清水潭，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

“还好，你没事……”

沈晏昭的目光落到江衍手上缠着的纱布上，眉目微微下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