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63退一步
◇第67章63退一步
李砚青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房间的灯光比先前更暗了。梁野靠在床头刷手机，听见开门声便转过头来。两人目光撞个正着，静了三秒，李砚青抢先开口：
“我问过何文俊了，他跟苏晓真没什么，你别瞎琢磨。还有野猪那事儿，明天你得去禽场看看，万一真有隐患就麻烦了。”他说完却见梁野仍盯着自己出神，不由擡高声音，“梁老板，你上点心！”
梁野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床上带。李砚青僵着身子，不太情愿地挪到床沿。
梁野凑近他，指尖拨弄着他湿漉漉的刘海，“我现在对你最上心，看不出来？”
李砚青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安抚。他擡手拍了拍梁野的脸：“今天真累了，”话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他赶紧抛出对策，“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喊你那个吗？”
“嗯，”梁野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暧昧，“最好一边做一边叫。”他手指从发丝滑至下颌，轻轻将李砚青的脸转向自己，吻上那还沾着水汽的唇。
李砚青抿了抿嘴没回应，拘谨地坐着，强作轻松：“要不一样一样来？我以前没接触过这些，总得做点心理建设。先从称呼开始，等我喊顺口了、心里接受了，身体才能跟上。”
梁野埋在他颈间嗅着肥皂清香：“那你先喊一声我听听。”
李砚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梁野低笑，目光却更热了。他是真盼着听李砚青喊出那两个字，像句咒语，能把他所有的喜欢都酿得更浓。光想想用那张淡漠的脸说出来，他就能兴奋得头皮发麻。
李砚青按住他乱摸的手，轻咳一声：“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转头，你转过去我就叫。”
“不行，你得看着我眼睛叫。”
“只要我叫出口，改天做。”
“为什么又改天？！”梁野顿时急了，“我都等多少天了？再憋要上火了你管不管？”
李砚青捏了捏眉心：“累了，今晚真想好好睡。你也清楚，我需要时间适应。”
梁野猛地背过身，盘腿坐在床角生闷气，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你要适应到什么时候？整天拿网上那些话忽悠我，别的不是都挺好的吗？我看你明明也挺享受的……”
李砚青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梁野没理。他望着对方宽阔的肩线，攥紧拳头憋了足足一分钟，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老、老公，别生气了……”
话一出口，李砚青耳根通红，立马起身去倒水，掩饰快要溢出来的尴尬。
梁野猛地回头，眼底亮得惊人，强压着嘴角却压不住笑意，“随便叫一声就想打发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怎么随便了？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叫出来的！”
梁野脸上笑意越来越深，兴奋地跳下床，接过李砚青手里的水杯放好，一把勾住他脖子，贴耳低语：“再叫一遍。”
“叫完就睡觉，行不行？”
梁野“哼”了一声，突然摸出手机，缩到角落神秘兮兮地打字，还不让李砚青看。没过一会儿，他把手机递过来：“今晚我也给你写个小作文。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念，念完就睡觉。”
“说好了？不准反悔。”
“不反悔。”
李砚青接过手机一看，眉头拧在一起，无语地瞥了眼一脸坏笑的梁野，这家伙简直不断刷新他对“恋爱脑”的认知下限。他咬咬牙，横下心念道：“我叫李砚青，我的……我的老公是梁野。他是我最宝贝的……咳……老公，宝贝老公又帅又好，我好喜欢他……”念到这，他放下手机，生无可恋地看向已经笑歪在椅子上的梁野。
“继续啊，还没完呢。”梁野优哉游哉地拿过李砚青刚才的杯子倒茶喝，一脸得意。
李砚青长呼一口气，坐到他对面，抢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继续念：“我天天想我的宝贝老公，吃饭想、睡觉想、做梦都想……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也是我最棒棒棒棒……的……”他停下来，又喝了好几口水，那两个字太烫嘴。
梁野敲敲桌子：“怎么卡壳了？小学生朗读都比你流利。”
李砚青把手机拿远了些，仿佛羞耻到视线模糊。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也是我最棒棒棒棒的老公。我喜欢老公看着我的样子，喜欢老公抱紧我，喜欢老公亲我，喜欢老公……”
“啪”一声，李砚青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再也念不下去了。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来吧。”
几秒沉默，李砚青擡眼，正对上梁野几乎快烧起来的目光，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扑倒。可就在他放弃抵抗的时候，梁野的眼神却忽然清晰理智起来。
梁野笑了，把他拉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不做了。看你念得磕磕巴巴脸通红的样子，我已经够了。勉强你做不情愿的事，没意思。我可以等，反正都等这么久了。”
李砚青尴尬地瞥他：“你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在墙角闹脾气。”
“做不了，发发牢骚还不行？你摸着良心说，我什么时候真的勉强过你？”
仔细想想，除了吃醋、人来疯和偶尔“中邪”，梁野确实没逼过他什么。此刻梁野明明忍不住却还是收手的样子，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有多难，也让他看清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李砚青忍不住有些愧疚，他捏着梁野的下巴回吻了一下，低声说：“以后别老问我喜不喜欢你，我不会让不喜欢的人碰我。”
“嗯，”梁野收紧了手臂，声音闷在他颈窝，“其实现在这样，我已经够满足了。”
隔着一层薄t恤，李砚青贴着梁野结实的胸膛，他能感到一声声有力而沉稳的心跳，不知究竟是对方的，还是他自己的，或许两者早已乱得混作一团。他的呼吸不自觉收紧了，某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漫上心头。这种感觉似曾相似。第一次被偷亲后、山上“同居”后、在医院走廊被按在墙边索吻、甚至是在办公室突然被揽住后腰那一次……每一次，他都觉得心跳快得发慌，一次比一次更难忽略。但他总是强压下去，不予理会。
而这一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光影掠过怀里男人低垂的眉眼，也掠过他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他终于再明白不过，也许早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某个瞬间，他就已经为这个人，乱过心，也动过心。
李砚青突然把手伸进梁野的帽衣下摆，眼神也渐渐热了起来：“我不是不想和你做……只是不想做下面那个。”
梁野怔住了，一时间没说话。他没想到李砚青纠结的是这个。自从李砚青松口接受他，梁野整个人就像飘在云里，乐得找不着北，压根忘了对方原本是个笔直笔直的男人。李砚青平时什么样儿？冷得像块冰，生人勿近写满脸，怎么可能说躺下就躺下？梁野心里一咯噔，意识到自己把这事想简单了。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跟人好好商量，却听见李砚青又低声补了一句：
“要不……第一次我在上面？”
梁野呼吸一滞，他看着李砚青泛红的耳尖和强装镇定的表情，心软了，突然觉得退一步也没什么。可这念头刚冒出来，他下意识想象自己躺下的画面，浑身一哆嗦，汗毛都立了起来。难！太他妈难了！
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应，李砚青已经在解开他的裤腰带，平时清冷的眼里像是着了火。这是梁野第一次在李砚青眼中看到如此直白的欲望——那是一个男人想要另一个人的眼神，热烈、生涩，却认真无比。
呼吸喷在梁野颈间，李砚青沙哑的嗓音再次贴着他耳廓响起，低沉得很：“梁野，可以吗？”
梁野猛地回过神，一把攥住李砚青的手腕，慌张道：“你、你你你不是累了吗？！赶紧休息！对对，休息！不早了，我们睡吧！”
李砚青根本没松手，反而揪着他裤腰带往床边带。梁野死命拽住裤子往回拉，两人一较劲儿，像拔河似的猛地一扯——李砚青整个人跌到他身上。梁野也没坐稳，“哐当”一声巨响，连人带椅子重重摔倒在地。
“操！”梁野后背砸得生疼，一只手还死死拽着往下滑的裤腰，气得骂出声，“你他妈累了力气还这么大？！快放手！还想不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