雠敌

雠敌

没有什么是这件事让苏祈年更震撼的。一时间他也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劝住阿尔泰，他偷偷的看了司徒岚一眼，后者只擡了下眼皮并没有过多的动作甚至都没看自己，反而转向了阿尔泰。

只是恍惚间，不记得他们又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他跟司徒岚已经被阿尔泰赶出来了。

骂走了苏祈年和司徒岚，阿尔泰皱着眉蹲坐在屋内思索到天黑才出来。

他知道苏祈年不会听自己的，如果只他一人倒也翻不起什么浪，可那个司徒岚虽然多年前有打过交道，但都是通过苏祈年在二人之间奔走。

他对司徒岚并不了解，今日一见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善茬，对方的心思底细他也摸不透。

总感觉那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阿尔泰擡起头，望进藏在云层身后，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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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有两个惊人的消息在各部落之间传开了。

第一件事是自从沧海部落老族长家的二孙子白霆陌大婚后，他的长孙，也就是现任族长也马上要结婚了。

更让人震惊的，据说他的结婚对象是暮渊的女儿暮月。

那些逐渐被人们遗忘的血腥往事再次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二件事是近日不只一人曾看到过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

"你说谁？蒙克？"阿尔泰听蒙恩汇报消息时，自然也听说了这事。

"是的，现在外边人都传开了。据说人消瘦了不少，但精气神还是好的，只是坐着轮椅怕是腿不好了。其他的倒没看出什么来，那人只远远的看上了那么一眼，但看了脸后说绝对不会看错，确实是蒙克。"蒙恩照实说道。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也惊讶在当场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再三跟人确认好后才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赶忙来跟阿尔泰汇报。

要知道无论怎么看，蒙克都是天上部落的传奇人物。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阿尔泰沉思了片刻，擡手示意:"……知道了，你下去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神将部落那边你安排仔细，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及时禀报。"

"是。"

等到人退出去后，他一人站在窗下想了很久。

蒙克的名字像是一粒石子砸向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荡起的却不是层层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蒙克居然没死。他还活着。

这是他在那日见了苏祈年和司徒岚以后最让他震惊的消息。

不，这件事对他的震撼远比那件事还大。

但出奇的，这一刻他即便内心动荡，表面却也做到了毫无波澜。

大概是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从苏幻儿大婚那日他见到已经长大成人的暮月开始，也可能是更早开始，就不停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大概是从知道索图鲁背叛自己的那日起，他便不再为这些事动荡。

现在想来，蒙克之所以会活着，十之八九也是他的手笔了。

当年索图鲁领命带人围剿蒙克，据说捅死他后拔剑时被索图鲁一脚踹飞掉下悬崖。

事后他去看过，即使不被刺穿心脏单单从崖顶坠落也是九死一生，何况在坠崖前早就被人刺杀身亡。

如果那一剑是索图鲁有心放水，可后边的坠崖还能活下来又该如何解释？

只怪他当年太过自负，居然那么相信索图鲁甚至都没有派人到崖底看看。

必死无疑的坠崖他居然都能活下来…

阿尔泰周身此刻没有戾气反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笑的底色居然还透着丝屡苦涩:所以就连老天都觉得蒙克他不该死是吗。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的橘红还未消退，不知是哪里的倦鸟飞过归入林间的方向。

他的视线很轻的从上方滑落，坠在草场上奔跑追逐的几个孩童身上。

儿时他和斯塔木，索图鲁整日里比他们还要淘气。

那时他还很喜欢捉弄桑兰，常常惹的她追着他打骂。

每次他捉弄她时，索图鲁都不像以往跳的比自己还欢，那时他就该发现索图鲁的心里桑兰很不一样的。不，他应该是发现了的，只是他足够自信可以不必把那些当回事。

那时斯塔木就已经很成熟了，多数时候都只是好笑的看着他们胡闹。

儿时他每日都跟着两个小伙伴胡闹，甚至都没有在意过那个每日缀在桑兰身后的弟弟。

他记的最开始蒙克还只是个流着鼻水只知道哭的小鬼，后来长大了点就也知道保护姐姐，为姐姐出气了。

虽然那个小东西根本不是他们哥仨的对手。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他再留意到时，周围的大人们早就时时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望向那个曾经的小鬼了。

就连他的阿爸阿妈也时常跟他讲:"阿尔泰你看蒙克…"

在他们都还在胡闹的时候，蒙克已经学会了骑马射箭。

大人们都感叹蒙克是个多么优秀的小孩，都说他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响当当的男儿郎。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蒙克坐在马背上的时候，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从骑小一点温顺一些的马开始的。

可蒙克偏不，他亲眼看着蒙克费劲的往上攀爬，一路迎着大人们善意的笑声。但蒙克就是绷着张小脸倔强的绝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