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明饶踩着开学前一天返了校。

新学期第一天就要体测，明饶跑完煎熬的两千米，头晕目眩，肺里凉得直咳嗽，几乎是一头栽倒在操场的篮球架边。

这时，他头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刚跑完别马上坐下。”

晏予川手肘抵着篮球架，歪头俯视着他。

明饶勉力站起，拍了拍灰，有些无所适从，不经意地想到：晏予川刚才是在看他跑步吗？

那天在筒子楼，晏予川对他说过的话仍言犹在耳。既然现在卢飞扬的事情已经解决，明饶的罪恶感也该告一段落。他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什么联系，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再来学校，连开学都是踩着时间才返校。

“晚上还有课吗？”

明饶摇头，打量了晏予川一眼。

状态不错，黑眼圈比上次更重，但胡子剃得很干净，又恢复了以前游刃有余的样子。

……更让人讨厌了！

晏予川说：“想吃什么。”

明饶眨巴眼：“干嘛？”

晏予川摊手：“请你吃饭。”

“为什么？”

“为了感谢你。”

明饶怔住，晏予川继续说：“卢飞扬的事，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其实之前就想跟你道谢的，不过一直没在学校见到你，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明饶摸鼻梁，“哦，我回家了，昨天才回来。”

晏予川记得那天趁着醉意，对明饶说了比较重的话，他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问题，但是一码归一码，他仍然感谢明饶为他摆平了卢飞扬，更感谢他及时的劝诫，让他悬崖勒马，这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要说想吃的，那明饶可太多了，但他怕不小心说个什么，就超过了晏予川能够负担的范围，最后便说：“那你请我吃那个饼吧。”

“梅干菜饼？”

明饶点头。

结果到了店里他们才知道，原来梅干菜饼只有早餐时段才卖，中午和晚上都只卖盒饭。

“你还有别的想吃的吗？”晏予川问。

明饶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了。”

晏予川：“手机呢。”

“在啊，怎么？”

“看看你那个探店app。我八点上班，还有些时间。”

明饶听话地打开手机，又随口问：“你还在酒吧打工啊？”

晏予川点头，“换了个地方。”

明饶“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划拉屏幕，抿了抿嘴：“你别再让你女朋友一起去了，这里的酒吧都很乱的，就算没有卢飞扬，也会有其他人欺负她的。”

晏予川面色滞了滞，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你说林之渺？”

明饶点头。

“没让她去了，”晏予川停顿片刻，又道，“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女朋友了。”

“啊？你们分手了？”

晏予川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小学语文课的漏网之鱼。

明饶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晏予川的意思是，林之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女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时，明饶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欣喜之情，就好像是一个存在已久的郁结突然被解开了，连心都轻了许多。

“看好了吗？”晏予川催促道。

明饶满心欢喜，早就没那心思看店了，“都不是很有胃口。”

晏予川看了眼表：“那下次吧。我得去上班了，地方有点远。”

明饶问：“在哪里啊？”

晏予川说叫月华路，是个明饶没听说过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呗。”明饶说。

晏予川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但那儿只有冷冻薯条。”

“没事啊。”

“而且我要工作，不会有时间陪你。”

明饶努嘴：“无所谓啊，我玩手机就好了。”

晏予川不懂明饶跟着他干嘛，一个人去酒吧干坐着能好玩吗？不过既然他要去，那晏予川也没意见，便让明饶坐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其实明饶也搞不懂自己在干嘛，只觉得精力百倍，可以再跑一个两千米，就这么回家很不过瘾。他坐在后座，任由晏予川载着自己来到一条从没来过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