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大结局
白术看出沈眠的疲惫：“你先睡会儿，我替你看着。”
沈眠苦笑，最了解自己的果然是白术，反过来也一样，白术看似随心所欲、其实内里非常坚持，既然想起来再装傻就不合适了。
“人类虽然寿命短得如同蜉蝣，以前更短，现在好歹能活个三万天。白人相对人类而言可以活非常久，看他们、就像他们看蜉蝣朝生暮死。”
“白人对人类而言也许很强，但在遥远的那边，白人国却不是最强的国家，心存觊觎的异族非常多。”
“你在娶亲上与大巫意见不一，对你，对他，对白人国都不是什么好事。最强大的国家也可以内乱内斗里毁于一旦，人类建立的国家就是这样。”
白术张了张嘴，也没办法阻止沈眠说大实话，是的，自己的坚持可能给白人国带来灾祸。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可以说是执念。
沈眠拿了包黄瓜味薯片扔给白术，自己也拆开一袋：
“人类很神奇，虽然寿命短但聪慧而坚持，短短五千年，现在他们可以用飞船卫星登月、飞机上天、潜艇下海、盾构机开山、人工降雨……我喜欢这里的瞬息万变。”
“人类很坚持，从最早采食野果到现在丰富多样的美食，为了安居乐业竭尽全力，我喜欢这里的丰富多彩。”
“反观白人国，五千年了，一到旱灾就是祭天，实在没办法就劳民伤财办燎祭，遇事不决靠占卜，从我离开那天到现在，一成不变。”
“我在巫楼里困了两百多年，是被精心饲养的牺牲，在人间五千年再把我重新困在巫楼，不自由勿宁死。”
白术咯吱咯吱地吃薯片，非常沉默，是的，自己执着沈眠的原因之一就是她聪明机警又多变，先学中医再学西医，为了救人不断精进医术。
白人国繁荣富足，却数千年如一日，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如果可以，白术真的很想一直陪沈眠留在人间，但他有身为国君的责任和担当，大巫这些年尤其最近几年的心思越发怪异，能压制他的也只有自己。
沈眠的指尖捏着薯片，凝望着白术格外英俊的脸庞，深情的眼眸，第一次说出心里话：“燎祭以前我总是害怕，怕自己不够出众，不能成为最强的巫女。”
“燎祭以后我混入人间，渐渐的，不再害怕和恐惧。但少有的几次绝望，都被你化解，你送来了招财，你给了我家人好友挚交甚至于后背。”
“对我来说，能接住我恐惧和绝望，能帮我度过最难熬的时刻，别说你是白术，就算你是其他异族求娶，我都会同意。”
白术第一次听沈眠的心里话，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
沈眠把空薯片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但是白术，我不能坐视白人国毁于内乱。大巫将权势看得重于白人国，也重于大巫的职责。”
这句话，让心潮澎湃的白术浑身冰冷。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沈眠挂在窗外的青铜鱼风铃叮叮作响，窗帘无风自动，桌椅微颤，仿佛有什么强行穿过墙壁挤入。
招财进宝盯着同一个方向炸毛。
白术下意识将沈眠护在身后，而沈眠第一反应是看轩轩。
大巫苍老的脸庞从墙面浮现，烟雾缭绕缓缓变成实体，眼神极为恶毒地盯着沈眠：“只要你死了，王就会娶预订的巫女，白人国就不会内乱。”
沈眠第一反应，大巫竟然使用禁忌巫术跟踪监视国君？！第二反应也非常迅速，大巫这次要取自己的性命。
“放肆！”总是笑眯眯的白术瞬间变脸，国君威压瞬间施展。
大巫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跪倒行礼：“王！”却在行礼半路施展巫术发动攻击。
沈眠五千年没使用过巫术，但被困的两百多年里日夜修习养出的身体记忆，让她瞬间拿出两张宣纸，令随口出：“捕！”
丝缕分明的宣纸顷刻拆成极长极细的丝线，将烟雾似的巫术缠绕收紧，消解所有攻击。
叮当作响的青铜鱼风铃，镂空的花纹里泛起阵阵光的涟漪，将民宿小屋层层包裹。
大巫惊得眼睛几乎脱出眼眶：“不可能！”
沈眠的眼神锐利而冰冷，手指结印：
“五千年了，你竟然连咒语咒式都没改变过，而我学了人类那么多技艺。巫术由信念而生，念由心生，心中无穷变化，巫力亦随之而变。”
“每日只在意国民对你是否恭敬，献礼是否厚重，仪式能拿出何种规格的祭品……哪有时间精进巫术？哪有心思修养身心？”
“大巫，你老了，选了只对自己恭敬的巫女献给王君，意图操探他，不择手段控制白人国民，对白人国有害无益。”
大巫无能狂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沈眠一招压制得死死的，她在人间明明过得极惨，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沈眠将手中的“无形线”交到白术手里：“王君，任您处置。”
白术震惊地望着沈眠，五千年了，他第一次知道她可以这么厉害？！不是，那之前怎么搞得好几次要没命？
沈眠满眼都是嘲讽：“大巫，你把我关在巫楼两百多年，理由就是我天生体弱，不能沾风雨恐夭折，却独具慧心。”
“我整天诚惶诚恐地看古籍，精进自己的巫术……刚到人间我确实体弱，人都能靠五禽戏强身健体，我自然也可以。”
“你老而腐朽，我可是天天在变，早就超过你了。人类说，这叫笨鸟先飞。”
“对了，白术，当年为什么大巫会选我当燎祭的人牲，是因为我上课时提问多而难，他答不上来丢了颜面，也怕我将来超过他。”
“人类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问题本身。”
白术气得脸更白了，凭空招来“牢笼”将大巫困住锁紧，瞬间消失。
几乎同时，窗外的青铜鱼风铃又恢复原样。
沈眠坐在沙发上双腿发软，如果不是恢复所有的记忆，自己不可能一招制敌……
虽然大巫让自己恢复记忆，只是想让自己和白术闹翻，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人类说：“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沈眠绝不会指望大巫这件事能轻易了结，能让自己消停个两三百年就算不错了，可眼下有更棘手的事情——
轩轩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兴奋得鸡猫子鬼叫：“沈眠，你好厉害啊！你真的是白人国的巫女！白术是国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