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谁在撒谎
第82章谁在撒谎
在瞧见这个被轮绑着的年轻人的第一眼，秦欢心里就完全确定，面前这个家伙，绝对是那个小女孩那天晚上遇到的人，那个神秘的琴师。身为亲手完成他画像的人，对方的面容，已经在秦欢的脑海中，有了更准确的展现，秦欢比所有人都清楚对方的模样。
而在秦欢的想象中，在绿萝的描述中，当天那个神秘的琴师，就是这个模样。
但是瞧着对方，秦欢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出来，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小丫鬟瞧见了凶手的模样，秦欢画出了凶手的样子，然后紧接着，凶手就被别人五花大绑的送到了县衙里面。
天底下有这么简单的案子吗？
对于秦欢来说，肯定是没有的，因为秦欢当年在京城，和这个凶残的杀人犯，勾心斗角几个月，每一次眼看着要发现对方踪迹了，总是会被对方狡猾的跑掉，当时的秦欢，就像是一个经验老练的猎手，遇到了更为狡猾凶险的猎物一样，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是什么滋味。
对于一个能让自己品尝到失败感觉的连环杀人犯，秦欢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与此同时，秦欢也非常的确定，这样心思缜密凶残冷静的杀手，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抓捕的。
可是，如果面前这个家伙，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会和自己画像中的人物长得一模一样呢？
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巧合？在秦欢看来，这种巧合的概率，基本为零。
秦欢想着这些，迈动脚步，朝着对面这个年轻人就走了过去。
然后轻轻俯身，轻轻拽开了对方嘴|巴里面的抹布团。
这个被抓的年轻人，在进入衙门的大堂以后，就激动不已的挣扎着，嘴|巴里面含糊碧青的嘟哝着什么，当秦欢拽掉了对方嘴|巴里面的布团之后，对方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终于开始扯着嗓子说了起来。
“冤枉呐……”
“大人，我冤枉呐……”
“救命啊……”
这个年轻人，在地上不住的挣扎着，不住的哀求着。
金喜听到这话，扭头朝着身边那个长相凶恶的张屠夫问了起来：“人是你抓的？”
“对的大人，犯人是小人抓的。”张屠夫站在原地，得意无比。
金喜皱皱眉，朝着地上的年轻人看了过去，问道：“你是谁？”
“回禀大人，小人名叫乔玉，是东阳县乔家庄人。”这个年轻人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激动之后，迅速的恢复了平静，说道：“小人昨天访友迷路，问路的时候，被这帮人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绑起来，并且饱受拳打脚踢，您可要为小人撑腰啊……”
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气喘吁吁，面色蜡黄，额头的冷汗滴滴答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体有病。
瞧见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金喜也基本上断定对方不可能是名噪一时的连环杀人犯，心里也是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余，也是对对方模样和画像的完美重合感到好奇。
如果说他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为什么会有凶手的样子？
“你叫乔玉？”秦欢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是一名生员，这些年因为生病，就断了考取功名的念头，这些年，在乔家庄开了个私塾，给孩子们做启蒙老师。”年轻人说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是坏人。”
“两天前的晚上，你在做什么？”
“两天前的晚上……那时候，小人在治病。”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我的病比较奇怪，每个月都需要药浴，那天晚上，我在城中回春堂治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
秦欢听到这话，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个回春堂，是东阳县最好的医馆，馆主的老师是太医院的王太医，医术精湛，在这一带很有名气，这个年轻人，居然在回春堂治病治了一个晚上？
“你是说，前天晚上，你一整晚都在回春堂治病？”秦欢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有目击证人，能够证明，你整完都在回春堂吗？”
“能的。”年轻人连连点头，说道：“回春堂的医生和小伙计们，都能够证明我那天晚上没有去别的地方。”乔玉连连点头。
秦欢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扭头朝着不远处的朱大使了一个眼色，朱大会意，扭头走出了衙门，去回春堂确认消息去了。
在等待朱大缺人消息的过程中，那个张屠夫有些不安的搓搓手：“大人，那个……人我已经给你抓来了，赏金的事情……”
秦欢瞧着张屠夫一脸贪婪的模样，笑了笑：“你先回去吧，人你是抓错了。”
“怎么能抓错了呢？明明是照着画像抓的呀。”张屠夫一听这个，顿时着急了。
秦欢笑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金喜打断了秦欢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恩，你确实是抓错了，但是黏在你辛苦一趟的份上，你去银库支取十两银子吧。”
听到只有十两银子的辛苦费，张屠夫一脸的失望，嘴上嘟嘟哝哝，很是不满，但是还是乖乖的离开衙门，去银库支取赏银去了。
说话之间，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拉簧了，身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在地面上都留下了湿哒哒的痕迹。
秦欢皱眉，帮助这个年轻人松绑，瞧着对方的面容，问道：“你有病？”
年轻人冲着秦欢拱手施礼，然后点头：“是的，小时候就有的怪病，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秦欢点点头：“你去过京城吗？”
“小人这身体，哪里能出远门？您看我是能经手长途颠簸的人吗？”年轻人自嘲一笑说道：“不瞒您说，小人从小到大，连东阳县都没有出去过。”
秦欢点头：“我有个朋友，精通医术，不妨让她帮你把把脉。”
“没用的。”乔玉苦涩的笑笑：“我这病，这些年寻医问药遍访名医，说是胎带的毛病，心脏先天缺陷，是不治之症，这些年吃药，只能缓解病情，并不能根治的。”
虽然对方嘴上这么说，秦欢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让凉月帮助这个乔玉把把脉，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对方先天虚弱，心脉虚浮，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按照凉月的判断，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凉月帮忙把脉的时候，朱大也回来了，一脸纳闷的禀报，说回春堂的医生和小伙计们，已经确认，在案发的那个晚上，这个叫乔玉的年轻人，整完都在医馆接受治疗，全程有医生盯着，不可能出去杀人。
不光是医生，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病人，也能证明乔玉整晚都没有离开医馆半步。
先天虚弱，奄奄一息，又有很多目击证人证明他当天晚上不在案发现场，随着调查的深入，案情再一次进入了一种古怪又尴尬的地步之中。
秦欢听着朱大的汇报，听着凉月的叙述，盯着不远处的乔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啊看，心里也是生出了一万个不解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