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第25章第25章
谢时熠嗓子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脸上。
璀璨的阳光,直直射在她身上,她一袭雪白色纹梅花襦裙,服饰虽朴素,她却眸如星辰,面若桃李,一张脸比天边的骄阳都要耀眼。
有那么一刻,谢时熠眸中再也容不下旁的东西,仅剩她一人,就算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自己养大的妹妹,始终将他当成兄长信赖。
谢时熠白皙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才克制住将人拥入怀中的欲望。好在谢云诀只是挽着他的手臂晃了一下,夸完那句,就撒开了手。
谢时熠紧绷的身躯,略放松了下来,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好,实际上,就算她不来,他也会为二皇子求情,不过是晚上片刻罢了。
她若知晓,他对她有觊觎之心,只怕躲着他,还来不及,他眸色复杂,半晌才说了一句,“高兴就是太子哥哥,平时就是皇兄,分的倒是挺清。”
谢云诀一时有些心虚,面上却仍旧带着笑,小声反驳了一句,“谁说的,不过一个称呼,哪里有什么区别?”
谢时熠没再多言。
两人并排来到了乾清宫,一个英俊挺拔,一个娇俏可爱,两人一起出现时,跪在殿内的贵妃,再次怔愣住了,望向太子的目光多了一抹复杂。
像是没料到他会求情。
谢时熠冲她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随即对谢云诀道:“你在外面候着即可,不必进去。”
谢云诀一怔,心中不自觉一暖,直到此刻,他竟还在为她着想,自己不怕,却怕她万一惹怒父皇,她心中感动,便也没有执意跟进去,实际上她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
朝中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冒牌公主能左右的。
谢云诀乖巧地点头,“那皇兄小心些,量力而行即可。”
她乌眸水润,这一刻,实在太乖,太子没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看似生了一张乖巧的脸蛋,实际上性子最是执拗,毕竟是太子亲手养了几年的女孩,没人比太子更了解她,她若坚持,太子真拿她没办法。
内侍进去通报时,嘉盛帝正出神地盯着二皇子的画,脑海中也浮现出一幅又一幅二皇子小时候的画面,他总是一片赤诚,小时候也不会争宠,几个皇子中,他是最没有野心的一个。
就算他有夺嫡之心,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太子下狠手,这也是为何嘉盛帝没将贵妃关押起来的原因。
他将二皇子圈禁起来,未尝没有试探各位皇子的意思,贵妃在外跪了许久,至今唯有樱樱过来求情,嘉盛帝自然是有些失望。
听见通报声,他才回过神来,“太子来了?”
内侍应了一声,“是。”
太子毕竟是受害者,皇上可以不见贵妃,不见谢云诀,却无法不见太子,实际上,他也想听听太子如何看待此事。
如果老二真是冤枉的,直接将他圈禁,幕后之人,只会得意,不知太子此次前来是为了求情,还是为了落井下石。
他略微往椅背上靠了一下,缓慢吐出一口浊气来,道:“让太子进来。”
太子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视线在画卷上,扫了一眼,方掀开衣袍,跪了下来,道:“儿臣见过父皇。”
嘉盛帝擡眸扫了他一眼,目光深沉,“朕知晓你受了委屈,已第一时间,让人将老二圈禁起来,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嘉盛帝虽是嫡长子,底下也仅有一个嫡亲的弟弟,登基时,却也并不顺利,几位皇叔虎视眈眈,亏得他少年老成,自幼聪慧,才在先帝驾崩后,稳住了局势。
身居高位多年,他心思愈发深沉,此刻,他一双睿智的双眸,正紧紧盯着太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神情。
谢时熠半垂着眸,弯腰磕了一个头,才淡淡道:“父皇,愿意为儿臣做主,是儿臣之幸,儿臣今日来,其实是有事请求。”
嘉盛帝单手支额,居高临下望着他,“你说。”
太子道:“希望父皇能让锦衣卫,继续彻查此事。”
“查得还不够清楚?”
谢时熠道:“儿臣只是觉得,李美人能陷害儿臣,自然也能陷害二皇兄,此事尚有疑点,望父皇看在二皇兄性行温良,勤勉忠君的份上,给二皇兄一个自辩的机会,若二皇兄当真冤枉,真处置了他,幕后之人只会逍遥法外。”
嘉盛帝另一只手无意识摩挲着画卷,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却带着一闪而逝的审视,“性行温良,勤勉忠君,你对他的评价当真如此高?”
谢时熠神情顿了顿,不自觉擡眸,嘉盛帝半依在龙椅里,支着额头的手,捏了捏眉心,神情无半分变化,瞧不出是好奇,还是试探。
放在两年前,太子对二皇子的评价确实如此高,经历过权利的浸染,太子也没法保证,他是否发生了改变,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性并非一成不变。
虽无法保证,他也不觉得此事是二皇兄做的,二皇兄一向八面玲珑,就算真做了,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从算计他的手段来看,隐约能窥出背后之人心思之深沉,如今两个关键证人都与二皇兄有或深或浅的接触,更像是栽赃陷害。
此计可谓一箭三雕,又干干净净将自己摘了出去。
太子清楚处在嘉盛帝这个位子,肯定希望他能够兄友弟恭,他略挺直了背脊,擡头直视着帝颜,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更衬得他波澜不惊的双眸,如同古潭一般,深不见底。
他声音低沉,恭敬道:“这些年二皇兄对兄弟友善,姊妹照拂,对待公务勤勤恳恳,对父皇也孝顺恭敬,就目前来说确实当得起这四个字。儿臣也不觉得二皇兄会陷害于我。”
皇上与他对视了片刻,忽地拿起茶杯砸了下去,道:“不觉得?你一句不觉得,就能将查到的证据全压下去吗?还是说,你认为是朕无知,冤枉了他,才会将他圈禁?”
“儿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滚下去!”
太子被皇上灰头土脸地赶了出来,乾清宫内的气氛也一片低沉,人人自危,众人都小心伺候着,没人敢大声喘气。
谢云诀紧张地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
太子只摇摇头,并未多言,“先回去。”
谢云诀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站着没动,她因过于担忧乱了心神,并未察觉到太子的目光带着深意,视线反而落在了贵妃身上,眸中满是关切。
贵妃跪了许久,午膳也没用,此刻面色苍白,已有些撑不住,身子都在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