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前往上邽府议游楚
甫一跑来,姜维拱了拱手,第一反应是瞪向站在他身旁的天水郡守。天水郡守自知理亏,苦笑地朝姜维鞠了鞠躬。
姜维理也不理,兀自地望向他,低声道:“丞相,您没事罢?”
廖化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脸上的关切不溢言表。
倒是李严,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摆了摆手,他微笑地反问:“怎会有事呢?你们想多了——倒是你们,怎地提前来啦?其他人呢?”
他嘴里提及的「其他人」,自是指蜀兵们:这会子武将们都不在那里,蜀兵们岂不是没人管理了?——笑了一笑,姜维道:“丞相放心,诸军皆在路上,只是人数太多,不好全部住进县府罢了……”斜视天水郡守,姜维一字一句说:
“方才,我们收到相关通知,士兵们一个不少,都会安排在上邽兵营!相信天水郡守一定会给大家最好的待遇,绝不会亏了大家!”
天水郡守:“……”
天水郡守只觉被姜维针对了,连忙地补救,附和道:“伯约将军说得没错!丞相,士兵们住在兵营里,会得到良好的休息,连粮饷也不短缺!”
“那是必须的!”姜维盯着天水郡守,竭力地压榨,以解怒意,“士兵若是吃不饱、穿不暖、睡眠不足,那必是郡守你在虐待他们!敢对蜀国士兵无礼者,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姜维手握腰间佩剑,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武的架势。
怼得天水郡守连连地讨好道:“将军说得对,将军说得对!凡是蜀国士兵者,皆会受到最公正的对待,还请将军宽心!”
这会子,天水郡守对姜维都不敢拿乔了,果断地称呼姜维为「将军」,都不敢唤姜维的字了。
见状,他伸出手来,轻拍姜维的肩膀,安抚道:“伯约,火气不要太大。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地稳定天水,你又何必置气呢?莫要忘了接下来还有陇西郡要收复呢?我们可不能得罪天水郡守啊!”
众人:“……”
不约而同地,众人皆都望向了他。
不同的是:姜维等人若有所思,而天水郡守则是瞠目结舌。
天水郡守明知不该多问,却忍不住地问:“丞相,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保持微笑,他提议道,“有甚么话,咱们进府再说,行么?”
——你瞧,身为天水郡的主人,你竟把我们晾在府外,是何道理?
眼里透着委屈,他比天水郡守还理直气壮。
天水郡守有苦说不出,只得挤出一副笑脸,恭敬道:“丞相说得是——”
把手一摊,天水郡守稍稍地弯腰,邀请道:“丞相,这边走!”
于是乎,他领着众人跟随天水郡守进了府去。
上邽县府景致不错,有花有山有水池,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天水郡守却心神不宁,频频地拿眼看他,问道:“丞相,方才您说的话是……?”
话音未落,他便打断了天水郡守,苦恼道:“今天一路赶来上邽城,都没来得及吃饭……”
姜维、廖化和李严默默地瞅了一瞅自家丞相,无声地吐槽:丞相,你真会打岔!
天水郡守叹了叹气:看来,不把小祖宗伺候舒适了,小祖宗是不会放过自己啊!
摆稳心态,天水郡守便设家宴款待众人,命令府中仆役婢女们,端酒添菜,把丞相一行人招待好了再说。
饭饱酒足之后,天水郡守又带丞相一行人前往议事厅,待到周围没了外人后,才向对方鞠个大大躬儿,恳求道:“丞相,还请您勿要折腾老朽了。”
这回,连「老朽」都喊出了。
瞥向天水郡守,他也发现经过这番折腾,天水郡守的精神确实不济了,便言归正传道:“正如你所想,我欲拿下陇西,还需郡守你来帮忙。”
“我?!”头皮一麻,天水郡守手指自个儿鼻子,“我只是一方郡守,何德何能,能帮到丞相呢?还请丞相莫要捉弄我了。”
笑吟吟地,他说:“哪里就捉弄你呢?——郡守先生,你想多了!天水与陇西是邻郡,我可不信你与对方没有丝毫联系。”
抿了抿嘴,天水郡守不说话了。
看来,天水郡守的确认得陇西郡守啊?
皱起眉头,天水郡守道:“丞相,陇西郡守乃是游楚,您没印象么?”
他:“……”
甚么情况?难不成曾祖父诸葛亮见过?!
淡定地望向天水郡守,他斯条慢里道:“我需要有印象么?”
“这……”天水郡守欲言又止,疑似难以启齿。
他更不明白了。
清了清喉咙,李严低声道:“丞相,你该不会忘记了罢?——昔日您初次掌兵,出兵北伐,进军祁山,攻向陇西的右侧,使凉州官民震动!天水郡和南安郡的郡守们皆是弃官,投奔而来,除了陇西郡守!当时,陇西郡守是游楚,眼见形势十分危急,便召集官吏百姓说:
「我对你们没有恩德,如今蜀军已经进入凉州,其他郡的官民都去投奔蜀军,这也是诸位的富贵之时。我是太守就应该为国家守卫本郡,我义在必死,诸位可以拿我的人头去投奔蜀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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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百姓们听了,自是痛哭流涕,不愿背叛游楚。游楚又说:
「如果诸位不肯杀我,我为诸位出个主意,如今东边的两郡已经投奔蜀军,他们必定会带领敌人来侵犯陇西,我们可以坚守不出。等待朝廷的援军赶到,敌人就会退去。到时候,我们都为本郡坚守义节,都可以获得封赏;如果朝廷的援军赶不到,而蜀军攻城很急,你们就把我绑了投降去获取富贵,这也不晚。」
官吏百姓们听了,便闭城守卫。
然后,南安郡守率领蜀军进攻陇西郡,游楚听到敌军来到,便派长史马颙出城门,设阵以待,而自己在城墙之上对蜀军将领说:「请你为我转告诸葛丞相:假如你能够断绝陇道,使得东边的援军无法前来救援陇西,一个月之内,不必你进攻,陇西郡会主动投降。若你做不到阻断陇道,就只会给蜀军增加负担!」
后来,丞相您也因陇西郡一时难以攻克,若要强攻反而不利于蜀汉,便就顺水推舟,停止进攻陇西。不过,您也告诉对方,若是东兵不至,还望太守言而有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