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他在哪
男人穿着黑色短袖,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碎发在额前却又不显凌乱。他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位就是我们老板,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店员同许枳南介绍,她点头问好,没有浪费时间从包里拿出那张信纸问道:“这是你们店的吗?”
老板接过,所有的信纸都是他亲自采购的,除非是特殊原因他甚至不会随意更换。很快就认出这是很早之前的那批:“是,不过这种五年前就已经不用了。”
得到肯定答案,许枳南差点喜极而泣。“那你能帮我找找写这封信的人吗?”
“抱歉。”老板摇摇头,在她暗淡的目光中解释:“我们这里存放的信件都在那面墙上,很少有人会拿走,看到这张纸我也很意外。”
许枳南没理解。
老板又问:“这张纸你是怎么拿到的?”他抱歉的扯扯嘴角:“涉嫌顾客隐私,我必须问清楚。”
“在我的书中找到的。”许枳南不介意,又拿出那张照片让他查看上边的人是她本人:“因为一切特殊原因,我记忆变得模糊,许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但这张照片可以证明我来过。”
照片上确实是很多年前的咖啡店的装修,曾惜不再怀疑,又问:“所以这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来的吗?”
许枳南点点头。
老板拿起这张纸,没有看上边的字随后把纸张反过来,指着上边的编号:“每一份信纸上边都有独自的编号,我帮你查一下墙上的编号。”
“谢谢。”许枳南激动的站起身跟着老板来到收银台,只见他在电脑上输入那串编号,系统自动查找。
曾惜说:“找到了。”
巨大的喜悦让许枳南眼泪瞬间落下,她先是道谢,又想起什么问道:“存放在这里就不会管了吗?”
“不是。”曾惜解释道:“在这里存放需要付费,不接受转账只接受当面交易,让本人决定是拿走信还是继续存放。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写信人没有来那么我们将会视为放弃存放,会被清理销毁。”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一直有人在为这封信续费。”
许枳南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像是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看到了终点,感慨于这一路的辛苦,又不敢相信真的到了此刻。
她擡头,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是续存的时间?”
面前的人已经极力隐忍,可她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的紧张。曾惜说:“这个月都是。”
许枳南张口,老板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点击电脑:“今年还未续存。”
现在已经是这个月中旬,剩下半个月他就会来。
时隔八年,她终于要见到谢榆北了,不是梦里的虚无,是真实的重逢。
许枳南眼泪落下,却又笑起来。
她要见到谢榆北了。
之后的几天许枳南都会来咖啡馆等人,时间长了和店里的人都熟悉起来。闲聊时店员告诉她他们老板一直没结婚,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等人。
许枳南惊讶不已,曾惜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没想到居然还没结婚。不过也能理解,他能开这样一个咖啡店本身就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每年的续存必须当面交易,固执的提醒着写信人的过去。
可她很感谢曾惜的固执能让她有机会和谢榆北重逢。
“那幅画是你们老板吗?”许枳南指着墙上那天一眼注意到的素描画。
店员摇摇头:“不是,老板说那是他的两个朋友,可我来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见过。”
许枳南顿时脑补了一出大戏。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她一整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老板和店员看出她很紧张,偶尔开一些小玩笑来缓解。
这些天有的很多人来续存,可是一直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许枳南嘴角撑不住,强颜欢笑也做不到。手不停的搅拌面前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风铃再次响起,她不想再擡头,怕又是同样的结果。没有过多的期盼就不会那么失落。
“您好,我来续存。”
曾惜擡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矜贵,站在离吧台半步的距离。他点点头:“请报一下编号。”
“20200520021。”
男人一边说他一边输入,查询出来的结果让他猛地擡头,愣了两秒后下意识看向不远处。
这串编号许枳南这些天看了许多遍,不止一次期望从来人口中说出,在听到的那一刻,惊诧的擡头,久久没有反应。
曾惜轻咳一声擡头,眼里却也是为许枳南感到的开心:“有人等你很久了。”
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
陌生的脸。
许枳南不可置信,男人慢慢靠近,她扯扯嘴角:“你好……”,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清了清桑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编号的?”
她还想问是谢榆北没有时间吗?谢榆北在哪呢?
男人站在一步之外,眼眸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几秒的功夫变为了清亮,里面却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失笑一声竟有些感慨:“你好,许枳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许枳南更加诧异。
“我是谢榆北的朋友,裴洲时。”
许枳南长舒一口气,问出口:“他在哪?为什么不亲自来。”
“他来不了。”裴洲时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咖啡店临近下班只剩下他们这一桌,老板不催促也不打扰。他把目光放在女生有些苍白的脸上:“怎么突然想起要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