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时间线
扭曲的时间线
步茸和栩牡就站在“她”身后,无人能看到他们,这是掌管秩序的小神官职责所在。
“为什么又带我来到这里。”步茸眉眼冷峭,眉头微蹙,不知怎地,虽然已经出了奉仙湖的副本,可也曾身临其境过,所以见到这一幕,仍旧能感受到后背火辣辣的疼,浑身被雷电撕扯得痛。
栩牡严肃开口:“别急,再等等。”
步茸屏住呼吸,她知晓,在那道比手腕还粗的雷电砸下来时,有人...有神会出现,及时为“她”挡住刑罚。
一股肃然的杀气袭来。
步茸和栩牡同时看向身后。
那位神明大人拖着满身的红线坚定地走向这里。
祸神力量之大,顷刻间便将议事厅摧毁,他霸气地捞起快要瘫软倒地的“少女”,将人托举在手臂上,保护屏障开到最大,没有分毫犹豫,满心满眼只装得下信徒。
或许是站在不同的视角中看待相同的一件事。
这一次,步茸却注意到了,祸神也在痛。
红尸林的线将他的手腕、脖颈、脚踝勒出血,只要往前进,红线就会融进肉中。
神殿与议事厅的距离不算近,这段路程的艰辛何尝不是赤着脚踩在钉子上,头颅被吊起,经历了上百次被允许的折磨!又何尝不是因他死亡的水族怨魂好不容引诱祸神触犯规则进行索命呢?
数不尽的红线,数不清的细小倒刺陷入皮肤中,没有流出血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那些密密麻麻的触角贪心地吸食着神力,从而更加残酷歹毒的将祸扩散更大,让他更疼。
那时候在奉仙湖的步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只以为祸神想要救下一个信徒,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甚至产生了,本来就应该这样的想法。
步茸双眼通红,她心生怜惜。
“步茸”双眼通红,收起了藏在袖子里的针剂。
如果没有祸神,那时候的她也能靠着自己活下去,陈教授给的‘血包’足够用了,八分钟天罚并不会要了半条命。
步茸甩甩头,算了算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如果栩牡就想让她看这些,那也没必要。
“步茸,他毁掉了雷刑,总要偿还的。”
“我在雅贡感受祸神陨落,是因为这件事么。”
“不止。倘若一件还好,那家伙的心思要做就做最狠,从不给自己留后路。”
“嗯,我知道。”
栩牡缓缓摇头,无奈笑着:“你不知道,他给你留了不止一条后路。”
步茸看过去:“什么意思?”
栩牡指了指画面中祸神腰间的菩提木:“神筑有一则规定,信徒奉上的供品如果被主神以外的人污染,功效会消失。”他顿了顿,“你流了那么多血,那块特殊材质的菩提木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可后来,我听说,祸神为了找到哥哥偷偷带走的面具,霍乱了人间,给中转站带来了覆灭的灾难,如果只是一块任何用处都没有....木头.....何必.....”她嘴唇呢喃道,“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栩牡敲了第三个响指,也是第三个不一样的场景。
“神筑这么赛博朋克?”步茸半吊着眼皮,毫不夸张地看到银河边际有神官驾驶着云上潜艇飞驰而过。
栩牡指了指漩涡之中的悬空孤岛:“那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祸神的居所,仙洞。”
晚霞倾泻,岛屿漂浮着熟悉的茉莉清香,夜晚的圆月孤高悬挂,祸神倚靠在那棵千年树的枝干上,飘逸的长发铺洒满地,随风摇晃。
步茸没出息地再次被祸神的美貌吸引住:“神筑竟然允许种植招鬼的榕树吗?”
“他例外,毕竟是祸神,万厄源头。”栩牡耸耸肩。
榕树上,祸神因为被红线勒伤,长发下是结出的疤痕,但这种疼痛似乎并没有令他在意,而是全神贯注地捧着菩提木不知道在雕刻着什么。
步茸瞳孔骤缩,她看到了.....
随着木屑掉落,皙白手指中的菩提木渐渐成型,那是一张面具,而面具的模样是她的脸。
“怎么会这样。”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你的真身是这块木头,但是两种血液混合在上面产生了灵气,难得出现福祸相依的命格,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知道你就是这块菩提木,只可惜灵气太微弱不做点什么就会死在悬空岛。这家伙不会放弃唯一的信徒,他的东西给他了,那就是他的,更何况千万年来都遇不上的信徒呢?”
步茸汗毛耸立:“在奉仙湖见到他那会儿,他就已经知道我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而是撕裂别的空间来到这里的,以灵魂的形态跟水族小首领不同的身体融合。”
栩牡微扯唇角:“现在的你尚未成熟,用人类的语言描述,怀胎十月,你还是个胚胎。”
步茸吞咽了一口唾沫。
怪不得栩牡会说雅贡市是培育她的温床。
如果全部都是循环往复的闭环,如果想要信徒生存,祸神又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栩牡不用回答。
回答步茸的是如今这个场景中留下来的虚影。
祸神将面具递给已经学会走路的越儿并叮嘱他:“作为报答,你要好好供养这张面具。”
栩牡在场外解读:“当初流血的不只是你,还有小首领那具身体。”
“也就是说,面具上沾染着我灵魂中的血迹、小首领身体里的血,还有祸神的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