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听见了吗。我的牢骚。

——《寄给南极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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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南再次转身时，看见姜米神色莫测地站在门边，不知来了多久。

陈近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下来了？”

姜米瞥了仓库间一眼，走进来弯腰择菜：“饿了。”

忙了一个大早没吃午饭，她肚子已经扁了。

陈近南拿过她手里的菜，说：“你上去吧。我来准备。”

他突然有点温柔，姜米很不习惯。不过跟他独处更不习惯，她放下菜走了。

姜米回到房间，经久未散的玫瑰花香浓郁幽香，馥郁袭人。

她坐在沙发上点燃了根烟，盯着地板上散落下来的花瓣出神。

陈近南大学时代被人所知的女友有两个，一个是姜米，一个是和陈近南同系的系花。

听八卦的舍友说，系花绿了陈近南遭到报复，退学后就连保送国外的研究名额都被取消。

姜米以为他是来报复她的，他自己也承认了，可他种种作为又不像。

那当初凶里凶气的短信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她曲解了。

“下来吃饭。”

楼下陈近南喊了一嗓子。

姜米掐灭烟蒂，起身下楼。

陈近南做了三菜一汤，饭菜摆在二层的窗边。姜米走过去，那些饭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坐在桌边，陈近南嗅到她飘散出的烟味儿，不由皱眉。

他盛好饭，又倒了两杯葡萄酒，分别摆在两人的跟前，才坐下吃饭。

游艇的窗户为了防风抗雪，没有做得很大，刚好能够框下两人的身影。

夜已经来了，多彩的极光挂在天边不断变幻着，在姜米的眼中幻闪成彩色的星河。星河光影流淌倾斜过陈近南，照亮了他的脸。

浓黑的眉毛和深邃的眼睛，眼尾那一直延伸到鼻翼的凶疤。

疤痕弱化了他的帅气，可他的帅气依旧是万里挑一。就像漂亮的花，就算枯了一片花瓣也依旧漂亮。

姜米看着看着，下意识问：“你这疤怎么弄的？”

她见到他第一面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陈近南无所谓地道：“为了探险拍摄不要命弄的呗。”

回答完，陈近南也问她：“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四年前。”

“跟我分开的时候？”

姜米没响，自顾吃了口菜。

陈近南追问：“你不会忘不了我，晚上都睡不着，所以吸烟消愁吧？”

姜米：“你也挺自信的。”

“我一直都很自信。”

陈近南看出姜米不想跟他闲聊，转而说起了别的：“天黑了不安全，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现在日光的时间短，每天只能行驶四五个小时，等到乌斯怀亚的估计两天后。”

“在游艇活动的期间，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不要擅自出去。不然出了事我都救不了你。”

姜米默默听着，想到什么：“谁开船？”

“底舱里有工人，平常没事他们不会上来。”

姜米暗自估算陈近南这次行程所消耗的资金，工人、游艇、直升机……她发现根本就算不出来。被贫穷限制了想象。

陈近南忽然问：“记得你说不想来南极洲，怎么还选择来这儿工作了？”

姜米伸去夹菜的筷子就那么僵在半空。侧眼看他。

陈近南压着眼睛，也盯着她。

四目在空中相对，久久无言。

姜米最先反应过来，她夹了块土豆送入口中。炒得香脆的土豆塞进嘴里，却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她想起了从前。

她和陈近南外出拍摄，在山里露营。

中午时分下起了大雨，姜米想在营地躲雨，陈近南要出去拍照，他说深山悬崖在雨后会起大雾，他想拍贵州的云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