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请见
妖王请见
玉挽云手中长剑,起微鸣之声,让周围一圈妖物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是很敢去嘲笑他所谓“血洗黛山”的狂妄发言。
是真怕嘲笑的话一说出口,这只剑就会立刻穿透说话之妖的心脉,来证实它的主人所言非虚……就如狼妖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一片死寂之中,只有谢倾州忽然一笑,开口说道:
“师弟,你说这句话,可真是比妖邪还妖邪,简直是邪魔才会说的话了。”
其他妖物听闻此言,很是想跟着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真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说开杀就开杀的人。
玉挽云却是朝谢倾州一挑眉眼,凉凉说道:
“怎么,你要先试一试我的剑如今还够不够锋利?”
“岂敢。”
谢倾州立刻拒绝,又不无同情的看向眼前的妖众:
“惹怒我师弟,你们可真是要倒霉,我可也不敢在盛怒之下的师弟面前放肆,诸位自求多福吧。”
谢倾州倒也不是故意说谎话来吓唬这些妖物,他与玉挽云有同门情谊,且自小一处长大,自己得罪了玉挽云,还会被他漫山遍野追着砍,更不要说这些毫无关系的妖物了。
想要打架,他师弟是绝对会奉陪到底的。
但谢倾州这样说,却也叫玉挽云感觉有些无语……什么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说得好像以往惹怒自己的人,不是你谢倾州一样。
而谢倾州的话,听在周围妖物耳中,更是好像佐证玉挽云已经做好了血洗黛山的准备。
于是,便有妖物不可置信的看向玉挽云说:
难不成你真要无视当年定下的盟约,坏了规矩?!你能承受人族与妖族决裂之后的后果吗?!”
玉挽云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我讲了,我只是一名散修而已,为何要遵守人族名门世家的盟约,况且,你们是妖物,难不成还会遵守人族的规矩?”
那当然是不会。
如果会,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的抢夺人族少女来强迫成亲了。
诸妖沉默,答应却十分明显,玉挽云便接着说:
“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多谈人族的规矩,杀人人杀,拼修为就是了,这狼妖不敌我,所以死在我的剑下,你们中间若有谁以为能够胜过我,那就出招来,若真能杀我,是我技不如人,也没怨言可讲。”
周围妖众:……
这种“不讲道理只论生杀”的话,不应该是他们这些妖物才说出的话吗?
诸位妖众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呐喊……到底谁才是妖啊!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杀性过重。
玉挽云的气势太过凌冽,叫诸妖一时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有妖族为之愤怒,妖族本就是不训之物,听见他这样不把妖放在眼中的言论,当然想要和他一较高下。
只是等待一个出手的恰当时机而已。
玉挽云当然也是早就做好的了要一路杀出去的准备,血洗黛山这种话,并不是单纯说来壮胆子,他是真已经做好这种准备。
只是不知,若真要一路杀穿,才能走出黛山,手中长剑是否还能保持光滑如镜。
玉挽云低头看清,手中剑上,有光华流转。
他这一柄幽微,与谢倾州那一柄见素,乃是昆吾地火池中同时而出,剑成之日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双剑浴火齐出,如日月悬空,又天降大雨做洗剑之水,剑成之后,澄明如镜,滴血不沾,光辉不散。
又据谢倾州所言,剑斩人骨如裁薄纸,剑斩妖丹如碎琉璃,剑斩魔更是犹如破竹之势,但玉挽云却只是听说而已。
说来实在惭愧,他这只幽微剑,上一世却几乎从未见过任何血光,唯一剑下亡魂,只有谢倾州一个。
想到此处,又让玉挽云心中生痛,定了定神,才强行将这种心痛抹去,又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越聚越多的妖物。
或许知晓一旦出手就是一场过程惨烈的混战,双方陷入僵持之中。
而打破僵持的,却是一个从其他地方跑过来的小妖,一路跑到了玉挽云与谢倾州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稍微缓过气后,便说:
“妖王,妖王大人,要见你们!”
妖王?
谢倾州眯了眯眼,问道:
“你说的妖王,不会是百年之前镇压黛山之下的妖王雾乘吧。”
那小妖立刻瞪大眼睛,分外恭敬的说道:
“除却妖王大人,谁还敢称作妖王?”
竟然真的是他——
玉挽云与谢倾州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不太好的预感。
谢倾州更是愁眉思索,仿佛此事分外棘手,玉挽云对人间界之事了解不多,见谢倾州如此慎重,也不由提起心神,分析起来自己目前所知晓的内容。
妖王雾乘被镇压在黛山之下,百年未有动静,如今算来,镇压的封印……似乎也真到了松动的时候。
虽然当年人族与妖族之间签订互不侵扰的契约,但百年已过,谁又能肯定如今的雾乘,还会愿意和当年的雾乘一样被契约束缚呢。
就算人与人之间的承诺,能够三五年都遵守已经算是少见,三五十年始终如一都要美名传唱了,而人与妖之间的契约,如今已过百年,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极限,非但人族已经逐渐忘却,妖族也渐生不满。
若妖王雾乘真的挣脱封印,谁知它会是整顿妖族,还是要反扑人族呢,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是远大于前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