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
彩头
一路相顾无言,行至书院大门,终是云见山开了口。
“晨星,一起去膳堂用膳吧。”
徐晨星如往常一般,温润有礼地说:“好啊。”
“走吧,去膳堂。”
两道身影就这样进了书院大门,往膳堂方向而去。
云见山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一旁的徐晨星察觉到云见山的反应,心里暗笑,心道:见山啊见山,究竟要何时,你才能知我心,了你意呢?
徐晨星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但看向一旁的云见山,茫然随即全部化成了坚定,他绝不放手。
两人耽搁了些时间,来到膳堂时,大家都在用膳,宁文洲眼尖,瞅到了两人的身影,就说:“两位这是去哪里了?云见山你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徐晨星吗?”
云见山可不会给宁文洲这个傲娇小屁孩面子,一句话就把人堵了回去。
“与你无关。”
宁文洲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捏折了,洛之源看在眼里,爽在心里,对云见山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云见山直接和徐晨星去拿饭菜了,根本没注意洛之源递过去的眼神。
反倒是宁文洲看个正着,正不爽的宁文洲就对着洛之源冷嘲热讽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的好兄弟根本不搭理你啊。”
洛之源可不接受他的挑拨,脸色不变,看向宁文洲说:“你也说了,是好兄弟。懂不懂什么是好兄弟?为兄弟两勒插刀我都乐意,不过是没能注意到我的眼神罢了。”
说到这,洛之源仿佛意识到什么,怜悯的眼神望着宁文洲说:“可惜,你没好兄弟,不懂这样的兄弟之情。真是可怜啊,做人失败到这个份上,连个好兄弟都没有。”
说完,洛之源上下打量着宁文洲,不时发出遗憾的啧啧啧之声。
宁文洲气得要揍人,张全武连忙拉住他劝道:“文洲,冷静冷静,君子动口不动手。”
田修斐瞪了一眼洛之源,也来劝宁文洲:“文洲,冷静,书院不可斗殴。”
云见山正好拿了饭菜回来,刚好听见斗殴两字,好奇地问:“斗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云见山的话,宁文洲反而冷静下来,松开握着的拳头,故做平静地说:“没什么事,说着玩呢。”
见闹不起来,云见山也没有多问,学子之间有矛盾再正常不过,只要别闹大,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旁人插手反而不好。
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人,在古代也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要学会处理个人交际问题。
在膳堂用完午膳,云见山就去找夫子的斋舍找人了。
吃饭的时候,云见山仔细琢磨徐晨星的话,总算知道徐晨星的意思了。
借花献佛,不就是让别人出比赛的彩头吗?那还能是谁出,肯定是书院出了。
书院不止建了生员的斋舍,也为夫子修建了斋舍夫子的斋舍名见贤斋,学生的斋舍名思齐斋,取“见贤思齐”之意。
斋舍都是狭长的天井院落,不同的是,夫子的斋舍是一人一间,要宽敞许多,院子也大一些。
不常在书院住的夫子,会将自己的舍房布置成书房,置上简易的床榻,作办公和临时小憩之地。
常在书院住的夫子,则会将书院分配的斋舍布置成内外间,内间为卧室起居之地,外间为待客办公之处。
书院的夫子里,有四个夫子是常住书院的,分别是纪夫子、何夫子、谢老和吕坚的哥哥吕弥。
其余的夫子,皆在书院附近有居所,并不常住书院,有课就来,无课就走。
云见山来的时候,就见谢老和纪夫子在院落一角下棋。
见云见山来,平时对云见山最是欢迎的两人却一致地只管下棋,不理会云见山。
云见山脚步一顿,这是怎么了,他最近也没得罪这两人啊?
云见山扯开一个笑容,热情打着招呼:“纪夫子,谢老,晚辈打扰了。”呵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丝毫不尴尬的纪夫子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云见山就说:“既觉打扰,还不出去。”
云见山脸色一僵,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他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纪夫子绝对生他气了。
还有谢老,也不对劲,云见山看向闷不做声的谢老,嘴里发苦,咋连谢老也得罪了。
云见山揉揉有些僵的笑脸,苦着一张脸走上前给纪夫子敲着肩膀,讨好道:“纪夫子,晚辈愚钝,不知何事冒犯了夫子,以至于夫子冷面相待。”
纪夫子捏着手上的棋子,没好气地说:“你若愚钝,天下间就没聪明人了,舌灿莲花,把老夫哄得团团转啊。”
云见山一头雾水,这话从何而来,连忙喊冤:“冤枉啊,见山哪里敢对夫子有哄骗之举。”
“是吗?”
“当然。”
“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老夫是最疼你的长辈,怎么今天就变成宁山长了?”
云见山如遭雷击,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是真没有想到,纪夫子会偷听,还会计较这些事。
虽然,当初为了把甲班学生种地课程的管理权拿到手里,他确实是说了不少好话哄人。
看谢老这样,估计也是听到了,云见山顿感头疼,这些老头年纪也不小了,还争风吃醋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真的是闲的,加课,统统加课。
“夫子啊,你对晚辈的好,晚辈记在心里,一刻不敢忘记,难不成晚辈对你的一番关切之心,夫子一分都没有感受到吗?”说到最后,云见山酝酿着情绪,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纪夫子的攻势瞬间没了,放下手里的棋子,不自在地说:“老夫自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