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孕
难孕
自从锦及、祝至卿从布坊买了红绸缎,便时不时凑在一起,一待便是一整天,还不许仆人进去伺候。
祝至卿定亲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所以他缝制嫁衣合情合理,所以也不避讳,时常带着去锦府。
而锦及的嫁衣一直偷偷藏在同肩宽的长度大小的箱子里还上着锁,锁钥匙只他一人随身携带着。
表面是锦及绣着香囊,祝至卿绣着嫁衣。
祝至卿见锦及嫁衣上有珠子,好奇问他,“这珠子圆润,哪个坊里买的?明个儿我买来也钻了孔,绣在袖口上。”
“这珠子,就是她送的。”
锦及没说是谁,祝至卿也明白是他的那位心上人。
“前几日,我瞧你绣着香囊,你要送她?”祝至卿又低头去绣,没看见锦及迷惘地朝窗外远处去看,但却始终越不过高墙看见墙外,更别说那座皇宫。
“我,我见不着她,等…再送她。”
祝至卿听声附和道,“确实,你们俩离得远,”又倏地擡起头来,“可是,等你一成亲,我们俩可就难见面了。”
锦及匆匆收回视线,说了句宽慰的话,“总有机会见面的。”
日子如流水,总算是等来了好消息。
上贵君省亲传到锦府,府里做起准备来。上贵君本身就是老太君的唯一一个儿子,这次又是自女帝登基后的头次省亲,府里重视得紧,一刻也不闲。
锦及似乎也被这阖府欢喜的气氛感染,好几次偷偷挑着灯绣着嫁衣。
乳爹年龄大了觉少,好几次还是他替睡着的锦及收拾的针线瞧瞧放在箱子里,还装作无事发生。
那正红的嫁衣颜色艳得很,好看得很,她相信锦及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久之后就能穿上了。
上贵君省亲当日,锦及上前见礼后按照规矩,小辈都是要退到大厅外伺候的。
但是上贵君将他留下来了。一屋人都没说话,心里说不上来是该欣喜还是别的,总归是忐忑。
“父亲,姐姐,你们不用紧张。陛下她没让我传什么话。只说让我回来见见亲人,顺便给锦家吃颗定心丸。”
一家人这才露出久违轻松的笑意,围着聊了聊近况。
离午饭时辰尚早,便一齐去了花园。
上贵君没让小辈们没陪同,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锦及也告退,回了房正打算将香囊最后边上的花纹绣完时乳爹举止恭敬引进来一人。
还没等锦及开口,那人行礼道,“臣乃太医院柳御医,陛下特派臣来问贵人安。”
锦及点点头,从袖子中露出皓腕来,乳爹在一旁命人搬来了小凳,“那便有劳御医诊脉了。”
“贵人身体康健,不过好像似有少时极阴寒气入体之症。”
锦及一时此言不知何意,看向乳爹。
乳爹也愣住,渐渐回想起来,“确实,公子确实童儿时不慎坠入冰湖。”
锦及脸色变得发白起来,攥紧了被角,一言不发。
“可是在初信之前?之后多久是初信?”
“是在初信前。坠湖之后大约养了两年多,两年后春才来了信期。”
柳御医收回手,示意锦及可以活动了,“贵人如今的身子无大碍,只是还是要少贪凉寒之物,这体内寒气积少成多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这番话,跟当时在红榴殿的廖御医诊脉后一样,颇有威严之感,锦及只得乖乖答应了一声。
然而此刻想的是,总有办法的,大不了以后多跟陛下撒些娇就是。
*
柳御医回宫后立即复命见了女帝。
“臣叩见女帝陛下,陛下万福。”
女帝不开口,临芙立即将所有人秉退出去。
过了片刻,女帝的凤尾裙摆缓缓展开到柳御医面前,“能不能治?”
“能治,但还需经年诊治精心养着,方能根治。”
“多久?”女帝凤尾裙裙边的金线直晃眼,话里不知带着多少试探。
“臣能保证两年之内必有喜讯传出。”
“两年?柳御医大概对自己的医术似乎有些不自信。”
那金线的光芒从柳御医的视线里消失,让她比之前又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慌张。
“臣不敢,只是,若是只医生育之症,臣却有其法,三月足矣,不过有得必有失。若是保父女均安,贵人身子内外康健,时日久些。”
“起来吧,随我去趟上贵君宫中,照实禀告就可。”
柳御医应下,琢磨了一路,虽说照实,但避重就轻也该心里有数。
本想着同近侍临芙那里得些指点,也不知近侍眼神不好起来,左看右看,就是不往自己这边瞟一眼,只好坦然上前。
“臣叩见上贵君,上贵君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