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莺道:“你将龙鳞剑给我。”
沧溟紧抿着唇,拧住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不快,但他仍然还是将龙鳞剑召唤出来,递给云莺,云莺接过,她握着龙鳞剑,郑重道:“擎轩尊上,我知道您的神识已经苏醒,如果您原谅了映缇公主,那请您给沧溟一些指引吧,您也不想沧溟走您的道路,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直到死去才幡然悔悟吧。”
龙鳞剑没有如之前那般震动,而是一直沉默,云莺道:“如果我说的不对,那您那大可以杀了我。”
沧溟紧张的看着龙鳞剑,龙鳞剑有了自己的神识,只要剑尖往云莺处一送,她必死无疑,但是龙鳞剑却没有如此,而是从云莺掌中脱了手,在空中游移,沧溟和云莺都仰头望着,只见龙鳞剑写下了六个大字:“飞云谷,杀帝江。”
沧溟和云莺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飞云谷,杀帝江,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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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江乃是上古凶兽,和凫徯一样在神魔大战中被封印,而且封印的地方,就在飞云谷,不过随着上古诸神的陨落,这些封印也在松动,所以帝江很有可能会被解除封印,逃出飞云谷。
云莺想起自己幼时看的书,她跟沧溟道:“我想,你父尊让我们去飞云谷杀帝江,也定然是和复活状元郎有关。”
沧溟听不得这话:“这有何关系?”
云莺解释:“帝江的翅膀是世间最快之物,传闻一挥翅膀,便可日行万里,再一挥翅膀,又可逆行万里,就连冥界的无常也追不上,我猜想,你父尊是想用凫徯王的眼睛聚集状元郎的魂魄,又用帝江的翅膀让他逃脱生死轮回,重回人间。”
沧溟还是不愿意承认父尊想复活情敌的行为,他道:“什么帝江的翅膀可逃脱生死,凫徯王的眼睛可聚集魂魄,这些本尊为何不知?”
“这是我们云家世世代代传下的仙妖录,你不知,也不稀奇。”
“一个凡人世家,也能有沧瀛海的海皇熟知仙妖吗?”
云莺道:“你不是也知道,云家先祖,乃是九重天的玄柏仙君,他是天界战神,灵力高强,因为爱上凡人才自愿剔除仙骨,留在凡尘的,所以他比沧瀛海熟知仙妖,有何奇怪?”
沧溟语塞,他哼了声:“九重天偏就厚待你云家先祖?那位叫觅霞的女仙也是爱上凡人,九重天将她剔除仙骨还不够,还要关在锁妖塔折磨,让她永世不得出,同样是仙人,这差别也挺大的。”
沧溟句带讽刺,云莺只好尴尬道:“事情太过久远,我也不知为何九重天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玄柏仙君,但是,这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难道不是遵从你父尊的意思,去飞云谷吗?”
沧溟又不说话了,看出来他还是挺大不情愿,云莺于是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
沧溟终于开口了:“你去?你灵力低微,拿什么杀帝江?”
“那你去不去?”
“去……”
沧溟这个“去”字说的非常不情愿,他面上神色还怏怏不快,云莺却在心里偷笑了,沧溟有的时候,也挺孩子气的,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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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和云莺启程去了飞云谷,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天师府眼中。
当天师府向谢长云禀报海皇已经上了岸,并且和云莺在一起时,谢长云生生捏断了手中狼毫笔,他挥手让属下退下,自己却喃喃道:“你和他去了整整二十日一十三个时辰,这沧瀛海非你族类,你却流连忘返……”
沅湘也在,她眼见谢长云对云莺离开的时辰都记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难受不已,但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她于是道:“长云,之前沧溟在沧瀛海,有应龙之力,仙界都奈何不了他,可如今他上了岸,应龙之力被封印,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谢长云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沧溟好歹是你的弟弟,你为何比我还巴不得他死?”
沅湘面不改色:“他不死,就是我死,他必定要为他父尊报仇的。”
“他父尊?那难道不也是你父尊吗?”
“他从小就对我非打即骂,整日向我灌输人族的仇恨,他自己输给一个人族,就要将子女都变成怪物吗?哼,沧溟如他所愿成了一个怪物,但我不是,我喜欢谁,不喜欢谁,由我自己决定,而不是他。他杀了韩溯,那就再也不是我的父尊。”
谢长云道:“你觉的沧溟是个怪物,那为了韩溯如此疯魔的你,难道不是一个怪物?”
沅湘脸色一变,谢长云却又淡淡道:“我对你们沧瀛海那些陈皮烂谷子事没有兴趣,但是,为公为私,沧溟我是一定要杀的,这点我们目的一致,所以,我们可以暂且合作。”
爱人对她如此冷淡,沅湘心中不由黯然,谢长云是她的韩溯,她永远无法对韩溯生气,她于是道:“沧溟和云莺去的方向,应该是飞云谷。”
“飞云谷?”谢长云皱眉:“就是那个封印了凶兽帝江的飞云谷?”
“不错,但他们为何去飞云谷,我也不知道。”
“大概为了帝江的翅膀吧。”谢长云道:“云家有一本书,记载了各种神兽和凶兽,上面写着,帝江的翅膀可以让人逃脱轮回,所以他们大概是为了此物而去。”
沅湘不解:“但是他们要此物做什么呢?”
谢长云摇头:“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去飞云谷,我们也去便是,这一次,我一定杀了沧溟。”
不止杀了沧溟,而且要夺回云莺。
这,才是谢长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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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骑在化成应龙的沧溟背上,两人很快就到了飞云谷,一到飞云谷,沧溟又化成人形,两人落到地上,云莺环顾四周,飞云谷是一个很大的峡谷,四周鸟语花香,草长莺飞,压根看不出这里封印了一个上古凶兽。
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到云莺面前,小白兔大概是没见过人族,所以一点也不怕生,反而很好奇的望着云莺,云莺于是俯身将小白兔抱起,抚摸着它的皮毛,她道:“为了这飞云谷的鸟兽,我们也不能让帝江苏醒,否则,不止这只小白兔,这里都会变成一片焦土。”
沧溟道:“这兔子不过一个没修成精怪的动物罢了,它的性命,有什么好在乎的?”
云莺不太服气:“万物皆有灵,对一切生命,都应该存在一丝敬畏之心,今日你救了这只白兔,也许它千年后能修成人形,到时,说不定还能救你一救呢。”
沧溟不屑:“我堂堂海皇,会靠一只白兔救?”
云莺道:“你在凫徯鸟巢穴之时,不也是靠我一个凡人救的吗?”
沧溟噎住,但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喜欢见到云莺这般和他拌嘴的模样,这样的她机灵活泼,和他在画中术中见到的遭逢大变前的云莺越来越像,他于是哼道:“本尊不与你这个凡人争辩。”
云莺撇撇嘴,她又放下怀中白兔,让它奔跑到远处,她起身,道:“好啦,尊贵的海皇大人,我们现在可以去寻帝江了吗?”
沧溟道:“我又没说不去寻。”
“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