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云莺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想过一万种如何解除因果血咒的办法,但从来没想过,会是用她的命,来解除封印。
白虎大笑:“你以为沧溟爱你?但当他知道你的血可以解除封印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够了!”云莺终于忍不住喊道,她颤抖着举起海皇剑:“不要再说了!”
“你若不想被他杀死,那便和我一起,杀了他!”
云莺咬牙不语,困住沧溟的那团迷雾却越来越淡,眼瞅着就要完全消散,白虎终于大吼一声,朝云莺扑来。
只是它还碰到云莺,从迷雾中出来的沧溟身形就快如闪电,一掌劈到它的脖颈,白虎身子软绵绵的倒下,但眼睛却死死盯着云莺,嘴型似乎在说:“杀了他!”
云莺呆在当场,沧溟关切的快步走到云莺跟前,道:“云莺,没吓着你吧?”
云莺只是望着他,机械的摇头,沧溟不解:“你怎么了?”
云莺还是在摇头,沧溟有些着急,他扶住云莺,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发现她身体并没有一丝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虎妖本事稀松平常,但那障眼法却着实厉害。”
云莺终于点了点头:“是……”
“刚才我被困在障眼法中时,那虎妖跟你说了什么?”
云莺一惊,然后搪塞:“唔,它就说你父尊用来做溯回灯灯柱的白虎骨头是它妻子的,所以它要为妻子报仇。”
“原来如此……”
沧溟万万想不到,原来他是替父受过,但是他父尊擎轩向来做事独断专行,从来不考虑后果,想必也不会后悔此举,沧溟道:“既然是有因由的,那我们便将它埋了吧。”
沧溟和云莺在一起后,心肠也没有以前冷硬,而是变的柔软了些,云莺默默点了点头,两人将白虎尸骨掩埋,云莺脸色不太好,沧溟也看出来,他问:“云莺,你到底怎么了?”
云莺默了默,最终还是委婉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一辈子要被困在那个障眼法里,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你亲手杀了我,你会吗?”
沧溟想也没想,就说:“不会。”
云莺苦笑:“还没到那个境地,怎知不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沧溟说的斩钉截铁。
云莺默默低下头,她心里堵的难受,但嘴上仍说:“我只是问问,你说不会,那便不会吧。”
那之后,云莺便再没和沧溟提过这个话题了,沧溟也便慢慢淡忘了这件事,只是云莺却仍旧闷闷不乐,沧溟看在眼里,但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云莺其实是因内心的恐惧在闷闷不乐。
是的,云莺在恐惧,她好不容易愿意放下心结,将自己的心门慢慢将沧溟打开,沧溟也走进去了,可此时却有一个妖怪告诉她,她死是唯一沧溟解除封印的方法,而她是亲眼见到沧溟对于解除因果血咒是如何执着的,她如何不恐惧?
她并不是恐惧沧溟真杀了她,而是恐惧自己好不容易相信的爱最终仍然会背叛她。
所以她一时之间并没有心情和沧溟回沧瀛海,沧溟也看出来了,两人这段时日都在陆地居住,虽形影不离,但心却在慢慢远离。
午夜梦回时,云莺有时候会猛然坐起,然后就整夜整夜睡不着,她的心神不宁也影响到了沧溟,沧溟和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云莺迷惘的想,他是受不了她了,受不了她明明在不开心,却又不愿说是什么原因,他一个堂堂海皇,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他何时要这般看一个人族女子的脸色,他定然是倦了。
也好,他倦了就会离开,那到他发现因果血咒真相要杀她的日子,她也不会那般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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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过了数十日,一日清晨云莺醒来的时候,发现沧溟不见了。
沧溟是不辞而别的,他本和云莺居住在一家客栈中,但是云莺找遍了客栈,都没发现沧溟踪迹,客栈老板小心翼翼道:“那位公子好像是夜中就出去了。”
客栈老板开客栈久了,什么事没见过,这种事他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小儿女私奔,男方后悔了,弃女方而去的把戏,他劝云莺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又这般貌美,那些负心薄幸之人,不需觉的可惜。”
云莺有些迷惘:“负心薄幸?”
“是啊,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要为这种人伤心。”
云莺苦笑,敷衍了老板几句,但却没有离开这间客栈,而是不知道在期盼什么,继续在这客栈等待。
这一等待,就等了十五日,这十五日,云莺便靠在在镇上给人驱鬼捉妖度日,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继续等下去,客栈老板每天都张罗着给她说亲事,她都一概拒绝了,她其实内心还在隐隐愿意相信那个剜心表白的少年,并且愿意一直相信下去。
第十六日的夜晚,云莺去帮一家富户驱妖,那是一只红狐妖,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看上了富户家貌美的女儿,便每日前来纠缠,云莺等了一夜,等到那狐妖出来后,便将那狐妖痛打了一顿,并且警告他要是再来就一定要将他斩于剑下,狐妖自然是夹着尾巴跑了,云莺收了富户的感谢银两,然后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客栈。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风起,手中海皇剑开始震动起来,云莺警惕道:“谁?”
但是四周空无一人,云莺握紧手中海皇剑:“是红狐妖吗?别装神弄鬼,出来!”
可出来的不是红狐妖,而是沧溟。
一别十五日,沧溟瘦了些,他脸色有些苍白,身穿的黑色衣衫还沾染了一些血迹,云莺惊道:“沧溟?你怎么了?”
沧溟笑了笑,他大步走到云莺身边,然后抚摸着她的脸庞,他的手冰凉,云莺被冷的一激灵,她蓦的推开他:“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将我当什么?”
她说着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你若厌倦了我,说一声便是,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但你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凭空消失算怎么回事?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情郎吗?”
听到情郎二字,沧溟初时有些欣喜,但见云莺愤怒瞪着他,他只好将自己的欣喜收了起来,正色道:“我没有凭空消失,我去了一趟冥界。”
“冥界?”
冥界是不属于三界的地方,那是人神妖死去后魂归之处,传说就算再厉害的仙妖,进去后也有去无回,云莺不可置信问道:“你去冥界做什么?”
沧溟道:“这些时日,我见你闷闷不乐,便想着你应是想你爹爹了,你爹爹离去之时,你连面都没见一面,想必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所以我便去冥界,将你爹爹的魂魄带回来了。”
沧溟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身上累累伤痕和血迹,也能彰显他此行的凶险,云莺惊道:“你是疯了吗?”
沧溟道:“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你……你根本就不懂……”
沧溟愣了愣,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懂你为什么不开心,毕竟我从未揣测过女子的心思,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