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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

镜头

猫留在了车上,池北望抄着兜走出西餐厅股东的气场,人还没走上台阶,就有服务生领着经理冲出来迎接。

苏白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池小橘的大小,就怕往前排一看就跟谢子督对上视线,又不敢撂下谢子督自己待在车里,自己把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过他没纠结多久,就见谢子督关上驾驶座车门,转头跟他说:“你先进去。”

苏白面一愣:“您不来亲自看看?”

谢子督语气平和:“他能看出七八分,你多观察观察他。”

苏白面一时没弄懂是要观察卖家还是观察池北望:“啊?”

“你们池总。”苏白面心事几乎写在脸上,谢子督解释完,发自内心地说,“什么时候你们俩这个劲中和一下就天下太平了。”

苏白面:“……”

虽然没有听懂,但是直觉不是好话,于是掀开车门屁颠屁颠跑了。

谢子督余光瞥一眼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猫,放弃了抽根烟的打算,拿出池北望的钱夹,弹开扣子略扫了眼,钱夹残留有温温的檀香味,是人鬼都晃神的奢侈味,和池北望这人一样诡计多端却让人趋之若鹜。谢子督重新扣上皮夹子放进大衣口袋,他有一会儿没挪腿,抱着手臂躺在座椅上,手疼,脑壳疼,心肝也疼。

这是在干什么?

沉寂的车中徒然传出一声轻啧,后座空气轻微一凝,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从后搭着谢子督的肩膀,他先是显出毛绒的手臂和硕大的头颅,那头抵着车顶,狭长的狐眼难受地眯着,眼尾的红痕越发妖冶,脖子以下还是人身,憋屈地蜷缩在窄小空间里。

他两只未修剪的爪尖锋锐得反光,需要拼尽全力才能不划损昂贵的皮椅,谢子督被爪尖围堵,不慌不忙地推开离皮椅最近的爪:“怎么变成这副鬼样?”

胡笙将眼珠子对准谢子督:“权限没给我开全,我这月两边移的次数太多,给契条压制了。刚才回去半途才发现不对,先来你们这儿躲躲。”

最初来的时候以为是出短差来着。

谢子督看起来也没有愧疚心:“等会让楚蓉给你开。”

胡笙又啧一声,半响,他适应过来车里的环境,尝试着把脑袋缩小,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谢子督反问:“你这算不算‘心在曹营身在汉’?”

“这话说的。”胡笙咂摸了下谢子督身上莫名其妙的火药味,觉得应该不是冲他来的。他鼻子嗅了嗅,笑容咧到了耳根,“哦——”

谢子督没什么反应,他空闲间注意了下橘猫,发现虽然胡笙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橘猫依然睡得安如泰山,很好干掉的样子。

……这盛世太平里养出来的警惕心。

不论别的,胡笙来得时间很巧也很好,要是没有变成这副鬼样的话,谢子督会拉他出去抽根烟。

出不去也没关系,谢子督在他脖颈的毛发中找了找,连灯窜儿似的摸到一拉酒坛子,跟戏里轻飘飘的机造空坛子不一样,这一个个都是实打实千百年前被薅进地府的,满扎满打的重量。

他才取了一坛,狐爪就恢复了人手,胡笙掌心递过去一碗,托着脑袋咯噔咯噔地拧脖子,他很注意不去碰到车里其他东西,好在脑袋终于缩小,虽然还顶着个狐头,但至少不再是个大头娃娃。

酒烈味浓,狐狸闻一口就哗啦啦滴口水,叼着碗问:“怎么了?”

“他状态不对。”碰上的是胡笙,狐狸擅窥人心,谢子督话说得很直白,前阵子怀疑自己是忙昏了产生的错觉,现在怎么也没法装作不知道糊弄下去,难挨地摁了摁眉骨,“这小子从前开玩笑都有分寸。”

胡笙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他要是乐意跟我开玩笑我就从了。”

话音刚落,胡笙立马后撤,说时迟那时快,他头顶一块银白的毛被削断半截:“……”

“继续。”谢子督笑眯眯地看着狐狸脑袋。

“不是,之前那么多人跟你‘开玩笑’,也不见你叹一口气。”胡笙举着碗捂着嘴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板起神色,片刻才说,“头儿,您是吃斋太久,现在见肉腥就嫌骚么?”

谢子督嘴角抽了一下:“他跟别人能一样吗?”

眼看谢子督又要笑,狐狸立马告饶。要么说狐狸擅窥人心,谢子督并不特意瞒他,胡笙轻而易举就嗅出谢子督愁的是什么,他缩在后座窥觑谢子督的神色,在心里倒了一片乌拉拉的八卦海,巴不得立马回茶肆宣扬。

可惜不行。

平素里笑得越灿烂的人越难对付,胡笙自己就深谙表里不一这一套,多年来唯一遇到旗鼓相当的同道中人姓池叫池北望,池北望天赋异禀,短短二十多年时间就能跟狡猾老鬼玩到一起去。而池北望再怎么天赋异禀,就算他天性狡猾,能成就现在的模样也跟后天的成长脱不了干系。

老一辈道士少有这种类型的,特别是五福村,五福村专产板正的人,从身到心都正到不行。可是别忘了,池北望的启蒙阶段有谢子督掺和过一脚。

池北望已经这样了,谢子督的骨头能友善到哪儿去。

胡笙的恶劣因子才涨出个苗头,就垂头丧气地憋回去,注定不能分享,他只好全身心地投入到替领导排忧解难的任务中。

胡笙想了想:“人类寿命最多不过百年上下,北望现在活了二十多年,剩下七八十年而已。要我说就别纠结这个劲,左右折腾不过地府一花开一花败的光景,况且年轻人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过阵儿这个劲就过了,非纠结这个只是给自己添不痛快。”

他手指向酣睡的猫:“这小先生不就想得敞亮?”

按他们一族猫龄计算,池小橘降世比池北望还晚几年,百年过后都没过幼儿期,想来是挺凄凉的。

胡笙话没说完谢子督就沉了脸色,他含着半碗酒咽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

他不提谢子督也承认自己对池北望感情复杂过头,胡笙说的是往来人间非人类们通晓的道理,二世写的契条不算,撇开这些本身,谢子督面对自己亲手从鬼门关送回人间的小孩就比看别人特殊,养过小孩最麻烦的几年,该操的心不该操的心都操过,至今也不能改掉这个毛病。

但他嘴上说着玩笑,却不至于真把池北望当儿子,人们养孩子时会不自觉地把孩子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引导,谢子督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有没有做过引导,但池北望确确实实是照着他喜欢的模样长大了……虽然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连他也难琢磨透了。

而胡笙的话扯开最本质的面貌,谢子督直接梗住,说不明是哪儿不得劲。

他目前是断然不可能像当年一样说走就走,除非回地府,但凡在地面,暂时还没有什么是池北望钞能力做不到的事。

谢子督不应声,胡笙捧着自己的狐狸脑袋不知所措,倏然变回人头人脸,胡笙朝窗外张望张望,表示自己该回去了。

谢子督把酒坛子和碗还给他,转眼就跟没事人儿似的。

胡笙可惜地叹了口气:“不求醉糟蹋这酒干什么。”

谢子督挥手:“快滚吧。我进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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