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
盯梢
周竞转身离开片场,却没有走远,而是偷偷来到街边的一座茶楼内,在顶层选了个靠窗位置,这里视野极佳,刚好可以看到片场内的情形,开启了暗中观察模式。
不多时,有几名茶客走过来,对周竞不客气地说了几句话。
周竞不耐烦道:“他们说什么?”
服务生走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外加连比带划地解释了一番,意思是这个位置是这几位老茶客长年使用的,让周竞换一个桌子坐。周竞正在专注地盯梢楼下,懒得应付这帮人,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在机场兑换的港币现钞递过去,目测有一万多。
茶客们便不再说话了,拿着钱秒变笑脸,一边说着大佬发财一边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时不时总有客人上楼喝茶,数人大声地讲着粤语,在周竞听来像鸟语,他被吵得心烦意乱,又把老板叫上来,直接刷卡了十万块港币过去,相当豪横地说道。
“这层楼我包到晚上,不要再让其他人上来了。”
“猴、猴……”
老板立刻清场,并体贴地给周竞送来茶水、点心和一只望远镜,方便他盯梢。
周竞:“……”
茶楼脚下便是繁忙的片场,工作人员们忙个不停,不住地四处奔波着,场面异常热闹。
迷之自信且怒火上头的周竞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只固执地认为丁含元一定在剧组内受了委屈,又碍于导演在场不敢说真话,只能忍气吞声。他早就听说过,剧组拍戏可以使用替身,一定是剧组为了省钱,不给元子用,再不济还能假打,可他们竟然来真的?!这显然是在欺负人,且没有把他周竞放在眼里!
香港的气候闷热且潮湿,浸润着皮肤也湿漉漉的,周竞双手紧握在一起,掌心黏糊糊地紧贴着,一如他此刻那一塌糊涂的心情。
中午十二点半,剧组准时放饭。这部剧是由政府牵头、东华出品的,自然不差钱,伙食相当好,盒饭很豪华,不仅有烧腊双拼、豉油生菜、咕咾肉和一整个咸鸭蛋,每个工作人员还分到了一杯冻柠檬茶、一份双皮奶以及一大块冰西瓜。
兴许今天真的会下雨,导致中午的气温异常闷热,丁含元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见状,副导演一边扒饭一边乐呵呵地走过来,问道。
“二少吃好了?”
“吃饱啦!”丁含元没精打采地说道:“几点开工?我想睡一会儿。”
“成!您这边儿请,里面有空调……”副导演拿起丁含元的盒饭,问道:“那我吃啦?”
“哎呦!”丁含元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动过筷子了,这哪儿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自家人,不分你我他。”
丁含元喜滋滋地去午睡了,副导演则美滋滋地端走了丁含元的盒饭。
周竞坐在窗边,闷热潮湿的风扑面而来,他作为北方人实在热得受不了了,西装外套被随意地丢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上半身只穿一件衬衣,领口敞开着,露出汗涔涔的精壮胸肌。
“呼……太热了!怎么这么热!”
尽管茶楼内开着空调,奈何窗户敞开着,丝丝热气直往毛孔里面钻,暑气被憋在身体里,出都出不去,导致周竞的心情也异常烦躁。
周竞举着望远镜向楼下看,刚好看见副导演“趾高气昂”地拿走了本属于丁含元的那份盒饭,而丁含元“黯然离场”,正“垂头丧气”地独自往某个角落走去。
周竞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欺负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
周竞被气得几乎当即便要从窗口跳下去,如盖世奇侠般现身,替受委屈的丁含元主持公道。但他忍了又忍,重新坐下,打算继续观望一下,免得给丁含元添麻烦。
下午两点整,剧组重新开工,丁含元继续拍戏,周竞则在午后的烈阳中昏昏欲睡。
下午四点左右,剧组准时迎来下午茶,乔云彬自掏腰包,请大家吃菠萝油与鸳鸯冰。
当外卖送到时,丁含元正在认真阅读剧本,顺便酝酿情绪。
扮演他母亲的黄演员喊道:“元仔,休息一下,一起来吃冰呀!”
“谢谢,我就不吃啦。”丁含元摆手道:“我正在酝酿感情!”
周竞面前摆着一份芒果西米露,偶尔吃几口,眼神始终盯着楼下,见状又炸了。
其他演员们地坐在一起吃东西,只有丁含元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看剧本,显然是遭到了排挤与孤立!
周竞手中一个用力,将吃甜品的塑料勺给折断了。
傍晚七点钟,又到了晚饭时间,场务又过来发盒饭了。
丁含元哭笑不得道:“怎么一直在吃东西?搞得我们剧组像是拍美食节目的一样。”
“小舅!我来探班啦!”冯朝阳拎着个保温桶走过来,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说道:“今天家里煲了鸡汤煨燕窝,妈妈让我给你也送一盅过来。”
冯朝阳看到丁含元一袭女生装扮,顿时笑喷了,拿着手机对他不住地拍照。
“哎!不要再拍了。”丁含元无语道:“你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
两人并肩坐着,亲亲热热地分享着同一盅燕窝,冯朝阳将两只脚晃来晃去,开心道。
“我爸托关系让我来深水埗这边做义工,当做社会实践,刚好就在这附近……”
正说着,乔云彬亲自过来给他们送盒饭,笑道。
“朝阳也来了?吃过晚饭没有,我帮你也带了一份。”
“哦哦哦!”冯朝阳激动道:“谢谢乔哥!”
丁含元说道:“我就不用了,我喝鸡汤就够了。”
乔云彬也没离开,而是与他们一起坐下,跟冯朝阳说拍戏趣闻,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丁含元将保温桶分享出去,大方道。
“大家一起吃,鸡汤有点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