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又一内斗
季凌春的言外之意过于明显。 常溪暮轻笑，“你可不是会这般认输的人。”
“的确不是，不过，”季凌春始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我可不会像冥陀门的少门主那般，不管不顾的帮你。”
“哦？”
少年展颜，一笑灿若星辰。
“你需要顾忌甚么？”
季凌春哑然，这话问得，承认与否认都显得刻意了。
他亦惊讶，论起心计，竟是不及一弱冠少年，然，内心并无多少嫉妒之意，更是无疏远之意思。早些时候，八音盟还未没落时，盟内弟子都知，萧盟盟主最厌弄权人心之辈，喜欢耍小心眼的人千万别在他面前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半晌之后，带着微醺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亦有独特的风情。
“浮山派依山而建，可并非靠山吃饭，每日膳食的牛羊猪以及瓜果蔬菜，皆是由山下农庄运送。”
这会扶摇派极为类似，浮屠山既有天堑，便是并非可种万物。虽说浮山派易守难攻，可并非战时，此门派又无仇家，对于膳食极为讲究，怎会甘愿每日只吃干粮？
至于农庄，大门大派，营收多，几个庄子而已，定可出得起。庄上的人既有外门弟子，也有临近农家，自给自足，再运送到山上，半分不得马虎。
可惜，人活于世，不可避免沾染人情世故，姻亲往来更是常有。安排一两个熟人入庄，并非入门派，算得上易事。
常溪暮感慨，不曾想到，每次潜入门派，需从膳食入手，果真是民以食为天，任你天下第一，也逃不开食这一关。
季凌春说罢便闭嘴，原本这事他查到后打算烂在肚子里，或是静待少年跳脚，哪知三两句，就被少年套出了信息，这可真是。
叹气无用，不如闭嘴。
哪知少年又说，“那你可是已经安排了人选？”
安排肯定是安排好了，至于用不用，就很难说了。
上了贼船的感受越发深刻，然，他跳不下船，被少年船家驱赶着往前走。
次日，就有八音盟的人乔装打扮，去见了农户。
常溪暮等人所在小镇与桂州相去百里，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只需半日，脚程慢的，一日也足以。
位置选得恰到好处，来往不少江湖人都从小镇外经过，又恰好因距离短不会停留，直接入城，却意外的在茶摊上留下了信息。
冥陀门的探子擅长于三教九流之中寻得线索，而每州府每小镇官道旁的茶水摊，必然有他们的人。
道听途说乍看下策，实则寻得能人，抽丝剥茧，总能运筹帷幄之中，掌握天下大势。
便是常溪暮有意让韦野渡等人帮衬一二，助冥陀门名声转入正流。既为好友，也为天下。
金盏阁之流包藏祸心，又将其作为买卖。然冥陀门仅为自家人便利，又收留不少三教九流，实则为朝廷解决了部分流民、暴民之忧。
再者，他曾见过门主，此人绝无反叛之心，更不会沦为金盏阁之流，于江湖、于朝廷，皆有益处。
可人心向来短见，偏生将其划为下三门，分明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从农耕到商贸乃至周边之防皆有贡献，却依旧不入流，人人喊打般。
常溪暮不屑与这群短见之人为伍。
八音盟的人才混入浮山派，当日就传回了消息。
“浮山派对外道，是不归长者身体抱恙才延期寿宴，实则是有人不服周春深，试图接替掌门之位，这大门大派，也在内斗呢！”
这和鲲鹏派的局面很像，不过云沧海好歹点名了韩明，而韩明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然则浮山派，分明在周春深年轻时就被点名诶掌门候选人，如今竟然还有人跳出来作祟，可见那群人密谋已久，势力不容小觑。
越是大门大派，内里更会盘根错节，宛如一个小国家。
其他人势力够强，这段时间周春深的日子就不好过，怕是金不归自己也不好过，英明一世，竟在教导徒弟上出了差错，这寿宴啊，搞不好会成为一个笑话。
当然，弟子探得的可不止这点消息。
非说他们能力强，而浮山派名不符其实。实则是这门派犯了大户人家常犯的错误，便是对外不声张，关起门来随便怎么闹。
便是这天堑让消息传不出去，外界以为人家和和美美准备寿宴，金不归功成身退，而周春深准备接替，其他师兄姐弟妹们纷纷贺喜，扬言继续将浮山派发扬光大。
实则呢，门派之内，就连厨娘都知道自家人在内斗，有人光明正大的找周春深或比武，或比试才干。阴损点的，三天两头就下毒，闹得整个门派都不安宁。
“金不归不管吗？”
“管啊！”
“可想想，其他人可以蛰伏如此之久，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又岂是宵小之辈，下毒的手段堪称一流，周春深找不到证据，金不归想做主都没法。至于比武，浮山派可没门内不可械斗的规矩，他们本就崇尚武学。”
这一点确实，有的门派规定门内弟子不可内斗，亦有门派十分鼓舞门内弟子下战帖比武，然，需请人坐镇，同时也该点到为止。
韦野渡摇头叹息，“他们当然会点到为止，目的又不是取周春深的性命，只是为让其他十二代十三代弟子看看，此人不堪重任，甚无资格罢了。”
许青山嘲讽，“偏生周春深此人八面玲珑，有江湖美名是真，可那凌云剑，不得不归长者五成。也就他那个徒弟，勉强有不归长者当年风姿，可惜，年纪尚小，璞玉一代如何，浮山派如今可是十二代弟子当权，他一个十三代弟子，起码再熬个二十年。”
这亦是大门派的弊病，诸如无相派和鲲鹏派，实则也是如此，起码再过二十年，才可能让十三代弟子接任掌门之位，主要是十一代弟子任位太久。
反观扶摇派、沉渊派之流，虽说十二代弟子还是中年，可若有变故，当即让十三代弟子上位即可。
所以说门派内有个开山一代，是好事，亦是坏事。
他们风光得太久，底下人就难有出头之日。